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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野楼档案馆 >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你有多久没见过花开的景象了,你还记得它们有多美吗。”

    “花开花又败,再美也不过是一瞬而已,我不稀罕!”

    “是吗,”腾耀的声音轻飘飘的,“可是我很稀罕,很想再见那样的美景。”

    “阿幽,我不该放任你变成如今这般,是我对不住你。”

    “夜哥!”阿幽的声音在颤抖。

    “我不能再看你错下去了。”

    “夜哥……”

    “别怕,你的罪孽,我来偿还。”

    撕裂的痛楚由外而内,这是任何一种外伤都无法企及的疼痛,腾耀咬着牙,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不!夜哥,你别这样!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我们都没错!错……是你,是你的错,渊,是你的错,是你!”

    嘈杂在刹那间远去,留给腾耀的只有一张静如幽兰的俊脸,那双流转而幽深的眸子里,是印刻在他灵魂最深处的烙印。

    “渊……”

    一只手抚在腾耀的额头,舒展着那眉宇间化不开的哀伤。

    他说:“我在。”

    世事变迁,唯尔不忘。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周二~

    第31章

    铺满阳光和绿色的野楼后院架了个崭新的秋千,腾耀坐在上面,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有一下没一下杵着地,维持着秋千那要死不活的晃悠。

    忽然,秋千被一股大力推起来,腾耀本能地抓紧秋千两侧的链条,这才没被飞出去。回头一瞅,一个小矮子在后头贱兮兮地乐,是嘟嘟。

    腾耀又气又好笑:“你这小混蛋,皮又痒了是吧。”

    嘟嘟用胖胖的小翅膀扒着眼角,冲腾耀做了个丑巴巴的鬼脸,转身就跑。

    腾耀没有追,这一幕是如此熟悉,现实却已度过百年。

    陆渊端了一杯茶走过来,笑着递给腾耀。腾耀挎着秋千链条接过来,他没急着喝,而是看着杯里绿油油的新鲜叶片在水中翻滚,再缓缓沉入杯底。他知道这杯水很烫,但他的手并不这么觉得。

    “你,”陆渊的声音里有着隐藏不住的紧张,“都想起来了?”

    腾耀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记忆是很玄妙的东西,拼命想记住的反而容易忘记,想要忘掉的却会在某个瞬间突然冒出来,直击一个人内心最不想面对的情绪。

    他不确定自己想记住的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想要忘掉什么,这部分记忆鲜红如血,悲伤似歌。

    很多很多年前,他和阿幽是两个无依无靠相依为命的少年,那时的他不叫腾耀,也不叫夜,阿幽也不叫阿幽,确切地说,他们没有名字,别人怎么叫都行。

    他长阿幽几岁,处处照顾着这个生下来就被父母遗弃的孩子。那个年头讨生活不易,两个半大孩子没少挨欺负,每天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有一天,一个土财主家里招工,说是要建宅院,供吃供住的条件太诱人,他带着阿幽去报了名。

    他们和许多工人一起被带进了很远之外的深山里,那时,他才知道土财主要建的不是活人住的宅院,而是死人住的墓穴。建什么无所谓,给吃给喝就行,他们在山里忙活了两年,墓穴建成之日,一副华丽的棺椁被运了进来。

    此时的工人们丝毫没意识到危险在逼近,他们满心盼着可以结一大笔工钱,以后不用再忍饥挨饿,却没料想他们亲手建成的墓门将他们封在了墓穴里,原来他们所有人都是墓主人早就选定的陪葬品,只是他们自己不知道罢了。

    建墓用得工具被他们搬去了外面,工人们徒手绝望地乱挖,他和阿幽也不例外,然而他们挖得十指血粼粼也没能挖出一条逃生之路。愤恨的工人们想要进入主墓室拿墓主的尸体发泄,同样也被石门挡住了。

    奄奄一息之时,他后悔万分,以他和阿幽瘦弱的体格,这类待遇好的体力活向来是轮不到他们头上的,可土财主招得工人大多是他这种没什么盖房经验的新手。为什么?想来是怕有经验的人会在墓穴里给自己留生门,一旦被他们逃出去,墓主人精心打造的墓穴还藏得住么。

    他咽气前说得最后一句话,是“对不起”。如果他不带阿幽报名,阿幽不会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阿幽那年才十二,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活人们遇到迈不过去的坎儿时常常会把“一死百了”当成最后的解脱,而死过的人才会知道,死亡并不意味着结束。他没想到自己还能再睁开眼,更没想到即使变成了鬼,他们也无法离开这座墓穴。工人们按照图纸刻在墙壁上的花纹其实是符咒,将死于墓穴之人的魂魄牢牢困在其中,他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这样过了上千年,积了满满一身的怨气,化成了厉鬼。

    某一天,墓穴被盗墓贼打出来一个洞,工人们首先看到的不是出路,而是那些鲜活的生命,那是他们曾经拥有过却被无情掠夺的东西,他们迫切地想要拿回来。

    阿幽混在工人中间,想要扑杀那些盗墓贼,被他死死拽住了。二人飘到墓穴深处,避开了这一场残酷的杀戮。

    再后来,搬迁到这座山里的村民发现了墓穴入口,想进来找点值钱的玩意,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没能找到宝贝,反而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了,魂魄和工人们一样被困在了墓穴里——那个小小的盗洞没有破坏镇压亡魂们的符咒,死在里面的人依然有进无出。

    又不知过去了多久,厉鬼们的怨气浓到顺着盗洞飘散出去,引起了路过鬼差的注意。地府派了大量鬼差,将所有厉鬼锁入地府。他以为劫难终于到了头,入了地府便可以解脱,有朝一日又可以再世为人,却没料想一纸判罚之下,所有厉鬼被判永不超生,永镇于十八层地狱之下。

    其他工人和盗墓贼都杀过人,判得再重倒也有情可原,可他和阿幽以及那些最后进入墓穴的村民何其无辜,地府凭什么不闻不问便下如此重罚。他恨,恨地府不问青红皂白,恨地府掌管者的无能昏庸,更恨这维系了几千几万年、早已腐朽不堪的地府秩序。

    正是这股滔天的恨意,令他在之后的无尽岁月里越变越强,他的周身被浓黑的戾气包裹,没人看得清他的模样,他也看不清这世间的黑与白。他给自己取名夜,意为无尽的黑暗,而阿幽意味着幽冥鬼府。在这里,他还认识了一个人,叫渊,既是冤,也是无底之渊。

    夜,幽,渊,既是这充斥着无边绝望之地的真实写照,也是这地狱之下最强大的力量。在他们强大到地府都不敢小觑的那一日,他们率领着无数心怀冤屈和恨怨的永不超生之魂,对地府发起了冲击。

    彼时的地府早已千疮百孔,混乱不堪,地狱之底的暴|乱令那些在各层地狱受罚的鬼魂们得到了启发,越来越多的鬼魂开始反抗,这加速了地府的消亡。旧的秩序彻底崩坏,新的秩序却迟迟没能建立。一朝得以解脱的鬼魂们各自为政,谁都没了转世的心思,也没人知道如何去转世投胎,阴阳轮回的规则被破坏,无人监管的那些逗留在阳间的鬼魂不断作恶害人,乖乖入了阴间的鬼魂也没能再离开,阴阳两世皆已岌岌可危。

    ~

    腾耀按着额角,心力交瘁。这些记忆太沉重,压得他透不过气。那场持续数年的纷乱里,谁都不是赢家,每一个鬼魂都在征战中惹了一身罪孽,戴罪之魂又岂能轻易轮回为人?

    他拼得魂飞魄散只想为阿幽换一个转世轮回的机会,如今转世的人变成了他,可想阿幽在他做出抉择之后,也做出了自己的抉择。那是一条与他截然不同的路,即使他早已有了这样的预感。早在被困墓穴的那些年里,阿幽就已经不是他熟悉的小少年了。

    他抬起眼,望向陆渊。那张惊艳的脸曾是他枯燥世界里唯一的一抹亮色,也是将他从混沌状态中唤醒的力量。被恨怨充斥灵魂之人皆是面目可憎之辈,只有渊,从始至终,从未变过。他从没听渊提过生前死后,这个人更像是个生活在肮脏世界里的神仙,遗世独立,不与任何腌臜同流合污。

    “这些年,难为你了。”千言万语,到头来也只说得出这一句。

    新秩序建立之后,他负责强行押送那些可以轮回却不愿入轮回的鬼魂上路,而渊负责调查每个亡魂的生平,无论生前死后,皆要据实记录下来,作为判罚的依据。他们的判罚也更简便,有罪来世去赎,没必要都关在地府里,何况如今的地府被毁,又哪来关押戴罪之魂的牢房呢。

    整件事说起来简单,执行起来却困难重重,首先,轮回之路崩塌就很难办。

    夜要面对各式各样的鬼魂,强大的力量是他自保的依仗,所以渊主动站出来,用他的修为强撑起轮回之路。直到这一刻,夜才意识到,渊的力量远比自己大得多。

    不过再强的力量在撑住轮回之后也已所剩无几,夜担心渊在调查鬼魂善恶时遇到危险便给他寻了个帮手,那是一只在阴阳错乱时被卷到阴间的企鹅,它还是活的,但它在阴间逗留得太久,沾染了太多阴气,已然无法再回阳间正常生活。夜将乱战时被斩杀的阴兽之魂喂给它,阴兽本是旧地府震慑鬼魂的法宝,企鹅吞噬了阴兽便代替了阴兽,鬼魂无不惧它。

    那只企鹅便是嘟嘟。

    ~

    陆渊一直看着沉浸在回忆中的腾耀,这张脸对他而言是如此陌生,在他的印象里,夜永远人如其名,无人得见夜的真容。但他很敬佩夜,一个被如此强烈恨怨包裹的人居然没有丧失心智,这是他也办不到的事。能与这个人共事,他与有荣焉。

    陆渊伸出右手,笑着说:“让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陆渊,深渊之底,陆地之上。”

    腾耀望着那只手,久久,他挑起嘴角,握了上去:“我叫腾耀,飞腾之光。”

    夜再黑,终将被光劈碎;渊再深,总在陆地之上。混沌之后,尽是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周四凌晨~

    第32章

    时间不会静止,生活仍需继续,夜的传说停在昨天,现在的腾耀还得赚钱恰饭。虽然才解决了小赵的委托得了一笔酬劳,但他在浮生花馆办会员卡花得更多,他飞快地按着计算器,越算脸越苦,这单委托,血亏。

    来串门的陆渊自顾自拿了盒豆奶,边喝边看他愁眉苦脸,心情很是舒爽。

    腾耀单手拄着下巴,一脸的苦大仇深:“陆哥,你很闲么?”

    陆渊淡笑着挑挑眉梢,气得腾耀想打人。

    看腾耀心情还算不错,陆渊思忖一下,准备说说静静住过那栋楼里的女鬼,可他还未开口,腾耀的生意就上门了。

    “腾先生,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来人很是客气,人刚进屋就把手伸出来了,一路弓着腰来到腾耀跟前。

    腾耀急忙起身,礼貌地跟他握手:“刘老板好久不见。”

    来人是他曾经的客户,正是这位向他委托了野楼的案子。

    刘老板丝毫没有上次来时的有钱人派头,十分恭敬地请腾耀落座,然后自己坐到对面的椅子上:“我这次来呢,一是想感谢腾先生帮我了了一桩心事,我儿子现在的情况很稳定,医生说至多一年他就可以恢复正常的生活,我真是太感谢您了。”

    腾耀恰到好处地寒暄着,心里很清楚,上门感谢绝对不是刘老板今天的主题。

    刘老板也是个有分寸的人,聊得差不多了,他话锋一转,说道:“我今天来呢,除了对您表示感谢之外,还有一件事想委托您。”

    腾耀眉梢轻跳,赚钱的喜悦令他热情不少。他冲陆渊使了个眼色,陆渊很给面子地去拿了盒豆奶出来招待客户。

    刘老板忍不住多看陆渊两眼:“这位好像上次在医院见过,是腾先生的助理吗?”

    腾耀似笑非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倒是陆渊很干脆地点了点头。

    刘老板冲腾耀挑起大拇指:“腾先生慧眼如炬,助理和您一样都是一表人才。”

    腾耀和陆渊对视一眼,各自都带了些被拍马屁的炫耀和得意。

    忙着拆豆奶的刘老板没留意这俩人间的眉来眼去,他说:“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认识很多年,关系非常要好,她最近遇上点事,家里总会出现呛人的烟味,但她自己住,也不吸烟,房子是去年新建成的,没有共用的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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