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念初握紧他的手,“后来呢?”
“我当时在很远的披萨店,有票据,店员的证词,调查了一个月,没有新的证据,就结案了。”
听到这里,虽然已经是过去的事,韩念初在心里还是松了口气,幸好他不在场,否则还要受到更大的折磨。
“那个女人呢?这件事跟她无关吗?”
何谨修摇了摇头,肯定地说:“跟她无关,她绝对不可能害我。”
“你就那么确定?她不是离开你了?”
“我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也可能永远都不明白,但不管怎么样——”何谨修转过脸,认认真真地将她的脸端详了一遍,才说,“我都很感激她陪了我那样短暂的一段时光,她让我知道,只要被她爱着,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韩念初怔然地望着他半晌,立刻把他的这段话忽略了,将思绪拉回来,想到她用爬虫程序抓到的贴子,“警察调查你的消息是不是泄露出去了?”
“家里第一时间把消息压下去了,不然即使洗脱嫌疑,我还是会被网络审判,”何谨修说,“他们会猜测我买|凶|杀|人,这个恶名会跟我一辈子。刘月就是这么想的,她认定是我杀了她女儿。她不是还让干女儿来公司?也许是想找到证据。”
“刘月是这么想的,但有人可能不这么想。”韩念初想到最关键的问题,“你不认识苏锦么?”
何谨修立刻摇头,“完全没有印象。”
“你再仔细想想。”韩念初说,“喜欢你的女人当中有没有她?”
何谨修瞪着她,“这让我怎么想?从中学开始,喜欢我的女生都不知道多少,走一段路都能被拦住几次。”
“……”韩念初也瞪着他。
“也就你不把我当回事,”他的手按在她的腰上,让她贴紧他的身体,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她脸上。
“我最把你当回事,”韩念初说,“别的女生想跟你在一起就告个白,送个小礼物。我为了跟你在一起,都把全部身家奉上了。”
“我的全部身家不也是你的?”何谨修的手移到她的胸口,感受着掌心下均匀有力的心跳,“我的心也是你的,你什么时候把心给我?”
“给你就没法活了。”
何谨修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抽出手掌躺平,“你留着吧!留给你自己可以,让我知道你给了别人,我就——”
“你就怎么样?”韩念初扳过他的问。
“我就——”何谨修张口结舌,半晌,才忿然朝她吼道,“我就生不如死!”
韩念初急忙捂紧他的嘴。
何谨修像泄气的皮球,拍开她的手,翻个身,背对着她躺下,才压低声音,满腹委屈地说:”除了这样,我还能把你怎么样?我能舍得把你怎么样?”
他的这口窝囊气,就——就忍着!
韩念初低笑出声,从背后抱住他的腰,“阿谨!”
何谨修闭着眼睛,不答理她。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她说,“永远都不离开你!”
“哼!”他傲慢地伸了伸腿,到底还是握住放在他腰上的手,许久,他才轻轻地应道,“嗯。”
屋外刮了一阵风,树影在幽黑的窗户上飘摇。
韩念初听着何谨修均匀的呼吸声,抚开他额边柔软的头发,低头亲了一下,才坐起来,拿起柜子上的纸笔,在纸上画着思维导图,将散乱的线索都联系起来。
苏锦跟曾璐的关系很清晰了,现在的小曲,就是那时的曾璐。
曾璐和小曲性格上的弱点大概是都缺乏自信,对于何谨修这样近乎完美的人和事物,容易将自己的幻想寄托在他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就说了我阿谨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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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86
相比被操纵的受害者,苏锦这个冷静周密的操纵者更可怕。
她就是一个极端的信徒,把毫不知情的何谨修推上心里的圣坛,她深信自己对他的爱是崇高无私的。
她没有要拥有他的贪恋,掌握他的行踪和信息,只是出于关切。
她赶走他身边的每一个女人也不是出于嫉妒,而是那个人配不上他。
她把一切疯狂的行为都合理化,却对她膜拜的人没有任何同理心,给何谨修造成的那么多痛苦,她丝毫不能共情,只沉浸在自己构筑的完美世界里,让她膜拜的人,按照她的意志,永远地保持神圣的完美。
韩念初在纸上写划了到半夜,一个又一个的气泡通过直线连接后,关键信息终于从水底浮出水面。
曾璐偷走项链后不久就出事了,而项链在苏锦手上,这几乎可以确定苏锦出事前肯定跟曾璐见过面。以苏锦的缜密,她在公司疏远小曲,相信她即便手机聊天都不会留下有用的证据。那个时候操纵曾璐也一样,除了这条项链,应该没有留下线索和证据,否则刘月不会对她视如己出。
电脑上的截图不能冒冒失失地拿出来,她思索着对策,何谨修翻了个身,睁开眼睛,迷糊地问道:“怎么还没睡?”
“就睡了。”韩念初把纸折了放好,关灯,他的手臂已经伸了过来,她钻进他的怀里,低声说道,“晚安。”
他睡意浓重得发不出声,只是搂紧了她,手掌在她背上轻轻地拍抚两下就又睡过去了。
韩念初透过黑暗,深深地凝视着他朦胧的五官,心里忽然生出一个愿景——他们能一直这样相伴而眠,直到某天早上醒来,他的脸上布满皱纹,而她满头雪白的发丝。
她迷糊地睡着前,脑子里总觉得有什么事忘了?
第二天一大早,客厅就响起说话声,韩念初睁眼发现何谨修还在旁边呼呼大睡,急忙推醒他,见他一骨碌坐起,自己去了里间洗漱,再出来何谨修已经不在房间了。
她换好衣服,听着客厅隐约响起的说话声,窗户突然被拉开,何谨修从外面跳进来,还穿着昨晚那套单薄的黑色丝绸睡衣。
她不解地朝他身后望去,姑姑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奶奶,慢慢地从窗外经过。奶奶转过头,看着她的神色就像在说:等会收拾你们 。
这是跳窗户,正好被晨起遛弯儿的奶奶给撞到了?
何谨修抹了把脸,恢复镇定的神色,说道:“没事,顶多是被骂两句,我先上楼换衣服。”
韩念初穿好袜子,正要在犹豫要不要现在出去时,客厅里响起一声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吼声:“小混蛋!你给我滚过来!”
她趿上拖鞋,急忙跑去客厅。
已经跑到楼梯上的何谨修耷拉着头下来,奶奶坐在轮椅上,脸上阴沉得能拧出水来,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
奶奶弯腰取下右脚的拖鞋,抛给站在一旁的何父,“给我抽他!”
何父抱着拖鞋,脸色有些为难,“妈!这大年初一的——”
“别废话!叫你抽你就抽!”奶奶说一不二,“赶紧的,别让你爹等着!”
韩念初听到这话,才想起今天早上要去给爷爷扫墓。她眼看着何父握着拖鞋,拖延着朝何谨修走去。
以他那爱面子的德性,当她的面被拖鞋抽一顿,得别扭半个月,到时受蹉磨的又是她。
果然何谨修的神情也犟了起来,“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我们又不是乱来——”
韩念初扶了下额头。
“什么年代?什么年代都有规矩!你是何家的子孙就要给我守好规矩!”奶奶冲他吼完,又气急地骂何父,“你还不快点给我抽!”
何父无奈地抄起拖鞋,扬起,落下,韩念初突然跑过来,鞋底不轻不重地抽到她的后背。
何谨修急忙把她扳过来,“疼不疼?”
何父趁势丢了拖鞋,总不能打别人家的孩子。
韩念初转过身,正好对上奶奶冷淡的目光。
“我们家的事,外人站一边去。”奶奶说。
“昨天晚上是我叫他来——”她张口说道,何谨修在后面轻轻拽了她一下,便机智地拐了个弯,“来谈事情。”
“大年三十晚上谈什么事情?”
“大年三十我们的计算机也工作的,”韩念初面不改色地说,“参数迭代需要时间,刚好昨天晚上出的结果有问题,我就叫他过来商量。毕竟这是第一次商业合作,出了差错以后别人都不信我们了。”
她说话时目光直率,镇定自若地望着奶奶,眼下清楚地留着昨晚熬夜的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