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念初趁着他给她穿衣服的功夫,狠狠咬了他肩膀一口。
这仇还是上个时空的,那次他硬闯进她家里,过后她一直后悔当时没咬死他。
猝不及防被咬,何谨修捂着肩膀上灼痛的牙印,错着牙说道:“说吧,怎么办?”
“我要去做饭了。”韩念初穿着整齐,往客厅跑。
何谨修慢悠悠地套上T恤,“这么主动地就去客厅了?”
他在门边逮住她,抱着她倒在沙发上,韩念初两手撑着他的脸,“再不做饭,中午吃什么?”
“外卖。”他想也不想地就回道,然后翻身侧躺着搂着她,“我什么都不做,就让我抱你一会儿。”
狭窄的沙发上,他躺在外沿,手指在脸上滑来滑去,“中午想吃什么?”
“生火腿披萨。”
何谨修睁大眼睛,“吃生肉?”
“嗯,”韩念初说,“你不吃吧?”
“人类进化的丰碑之一就是吃熟食。”他嫌弃地说。
“这大概就是我们最不合的地方,”她随口说道,“跟你在一起,连日料都不能吃了。”
“你吃你的,我又没拦着不让你吃。”
韩念初白他一眼,“如果是我一个吃饭,可以顿顿吃披萨。”
何谨修拿出手机,叫了外卖,挂掉电话,对她说道:“要一个小时才能送来,就这么干等着么?”
说着,他冰冷的手又伸了进来,目光炽热地望着她。
韩念初叹了口气,想到他从瑞士雪峰下来那一个月,也跟现在一样,慢慢地就规律了。
规律?她差点笑出来,渐渐地,心里却涌起了伤感。
那不是规律,是她太忙,他不忍心让她太累。
很多道理,总是过了很久才明白;很多爱,也是失去了才懂得;很多话,也是时过迁境后再也没机会说。
“阿谨,”她捧着他的脸说,“我爱你。”
他却突然清醒地望着她,“有多爱?”
“不知道。”
“不知道?”
“你会问一个人有多爱阳光,有多爱空气,有多爱淡水吗?”她深深地望进他的眼底说,“你对我来说就是阳光,空气,淡水,我不知道有多爱,但是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何谨修一怔,表情将信将疑,“这么简单地就说生死?”
“我以前的理想很宏大,想为改变世界、改变人类的未来出一份力,我觉得我能做别人做不了的事,”她缓缓说道,“可有一天,我突然发现,无论拥有多高级的智慧,他的生命依然很脆弱,一场车祸,一条疯狗,一支箭矢,一颗子弹……都可以轻易消灭一个生命。”
何谨修拧眉看向她,他手掌下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他没做过多的思考,就用力按住以安抚她。
“不会被毁灭的是意识和思想,伟大的意识和思想有如爱因斯坦创造出相对论,海森堡创造出不确定性原理,”韩念初说,“渺小的意识和思想有如我,只拥有对你的爱,哪怕在时间都消失的黑暗的真空里,我对你的爱也无法被消亡。”
何谨修的胸口犹如雷鸣般的震动,他无法去分辨这是一个成绩优秀的工科女生撩拨人的手段,还是发自内心的真情实感。
他只知道,她的这段有理有据的告白,让他的心又沦陷得更深。
她好像总知道怎么打动他,每一次撩拨都堪比超新星爆炸,在他脑子里形成瑰丽的图景,让他想要抓紧她。
让她一直在他的身边,哪都不要去。
“你会爱上我吗?”
他听到她问,她期待地望着他。
他抿了下唇,低头吻住她。
这个问题,他暂时没法回答她,但他们还有很多的时间,只要她不离开,总有一天,他会爱上她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等被甩了,就知道自己爱了,阿谨就是有那么点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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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11
外卖送来后,何谨修望着被推到他面前的生火腿披萨,又抬起来,瞪着她问:“你说什么?”
“帮我把黑橄榄挑出来。”
“你自己不会?”他把披萨又推回她面前。
“你自己不会倒水,不会找第二天要穿的衣服?不会做饭?不会洗衣服?不会吹头发?”韩念初一口气说道,“你都会做,我为什么还要帮你做这些事?”
何谨修语塞,半晌才找到反驳的理由,“那是你愿意做的。”
“所以这点小事你都不愿意帮我做?”
何谨修觉得这句话只是个开端,后面还有一系列转折,只要他不照做,接下来等着的就是不愿意给他准备外出的衣服,不愿意做饭,洗衣服,吹头发……她在寻找借口造反!
他把披萨拖回面前,拿起筷子,极不情愿地把黑橄榄一片一片地挑出来,又生硬地推回去。
韩念初高兴地撕下一片薄饼,卷着生火腿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晚饭依然叫的外卖。
韩念初早上买的菜一一放进冰箱,“幸好买的是耐储存的,要是买了鱼和海鲜就浪费了。”
何谨修抱着手臂,倚着餐桌,看着她瘦削的后背,心里也在奇怪,明明就很普通的一个女人,到底是哪里那么吸引他呢?
整整一个白天就一直跟她粘着,哪怕她去洗个衣服,他都没耐住寂寞跟她去了阳台。
想到她的那个记事本,他垂下手走进书房点开,黑橄榄那一项打了勾。
他心里一惊,难不成她是真的在搞巫术么?
转瞬他又释然了,既然是巫术,就不是他被迷得神魂颠倒,这属于不可抗力。
当披萨推到他面前时,他抱着手臂审视着黑橄榄,晚上的外卖是她叫的,“你不吃黑橄榄,为什么不跟服务员说?”
“何必给别人添麻烦。”
“那你就给我添麻烦?”
韩念初抬起脸,又是用冷冷的目光注视他。
他对她对视了半秒,垂下手臂,认命地拿起筷子,挑着黑橄榄。
这属于不可抗力,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何谨修在不可抗力的因素下,恣意放纵了一个假期。
最后一天,快递员送了两次快递。第一次她拆开包装,拿出一瓶香水给他。
“送你的。”
“香水?”他随手抛到沙发上,淡淡地瞥她一眼,心想她干嘛不举个幡跳舞算了?
“这是我习惯的香气,”韩念初把包装收起来,“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不喜欢,我才不要喷香水。”
花他的钱给他买礼物——不,是花他的钱买施展巫术的通灵物。
花他的钱套牢他,真是无本万利。
何谨修一连在心里说了三次“花他的钱”,脸颊有点发热,这巫术还真邪门,才短短几天,他们的相处完全变成了老夫老妻模式。
第二次快递傍晚才送到,何谨修没想到他只是多了句嘴,便将几天来的平静砸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