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挂了电话,周然乐颠颠地收拾包就出门了。
&esp;&esp;更衣室里还剩下不少女孩,其中两个女孩相互对了个眼神。
&esp;&esp;“你瞧她,得意个什么劲儿。家世好就了不起啊。”
&esp;&esp;另一个小声附和,“就是,天天鼻孔朝天看人,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家里有背景啊!”
&esp;&esp;两个人自以为说得隐秘,没有注意到身后走过来一个女生。
&esp;&esp;砰的摔上隔壁的柜子,把两人吓了一跳。
&esp;&esp;“我说耳边怎么嗡嗡吵个不停,原来是你们两只苍蝇乱飞啊。”
&esp;&esp;两个人被骂地脸色不好,回呛道。
&esp;&esp;“罗玉敏,关你什么事?你替人家出头可不一定会领情。”
&esp;&esp;罗玉敏背上包,吊梢眼冷冷乜他们一眼。
&esp;&esp;冷笑道,“我替谁出头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些人自己没本事还见不得别人好,成天只会唧唧歪歪,像两只阴沟里的老鼠。”
&esp;&esp;“哦对了,家世好可不就是了不起。”
&esp;&esp;“要怪就怪你们自己投错了胎。”
&esp;&esp;一句话杀人诛心,两个女孩顿时噤声。
&esp;&esp;等人走后,两人忍不住啐道,“不就是一前朝破落格格。”
&esp;&esp;下午放学,附中门口,车来车往。
&esp;&esp;周然一眼就从车流中找到纪涟平。
&esp;&esp;不,是他的车。
&esp;&esp;那辆骚包的红色敞篷跑车,菲亚特小帆船。
&esp;&esp;刚运回国那会儿纪涟平在她面前显摆了很久。
&esp;&esp;纪涟平正坐车里和路旁的女学生搭讪,连周然走到跟前都没看到。
&esp;&esp;男人戴着墨镜,头发上抹着发胶,精致的五官像80年代的香江明星。
&esp;&esp;勾起嘴角,凑到女学生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
&esp;&esp;花色衬衫领口半敞,露出锁骨,模样风流又多情。
&esp;&esp;女学生站在车前笑得花枝乱颤,捂着嘴娇羞不已。
&esp;&esp;“叁哥!”
&esp;&esp;周然翻着白眼,把书包扔到纪涟平的脸上,拉开车门坐进去。
&esp;&esp;纪涟平觑着周然的脸色,把书包收好。
&esp;&esp;“嘿,美女,接到我家妹妹了。”
&esp;&esp;抛去一个飞吻,“我们下次见~”
&esp;&esp;说着一脚油门开出老远。
&esp;&esp;留女学生在后面恋恋不舍的挥手。
&esp;&esp;“纪涟平,她们还都是学生!”
&esp;&esp;周然看不过眼,骂他。
&esp;&esp;纪涟平单手开车,一只手掰过小姑娘的下巴瞧了瞧。
&esp;&esp;“哟,怎么着,醋了?”
&esp;&esp;周然拍开他的手,漂亮的小脸堆满嫌弃。
&esp;&esp;“怎么着,你家没镜子吗?”
&esp;&esp;纪涟平脸皮厚,被骂了也不生气,挑着桃花眼。
&esp;&esp;“放心吧,宝贝儿。本公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esp;&esp;“哥哥这心里头啊,可全都是你,放不下别人。”
&esp;&esp;傍晚的长安街川流不息,周然坐在敞篷车里,被沿途的人当猴子围观。
&esp;&esp;本就燥热的初秋,心气不顺。
&esp;&esp;闻言表情更难看了,“纪涟平,下次你再开这破车,我就让周蔚把它扔护城河里头去。”
&esp;&esp;“啧啧啧,小丫头脾气,忒坏。”
&esp;&esp;纪涟平平日里就喜欢看周然生气张牙舞抓的样子,鲜活又可爱。
&esp;&esp;但也知道适可而止,一旦搬出周蔚就说明真不高兴了。
&esp;&esp;“打开储物箱看看。”
&esp;&esp;周然打开前面的储物箱,里面放着一个黑色方形扁盒。
&esp;&esp;外面印着一串英文名称。
&esp;&esp;打开盒子,一条璀璨的蓝钻手链映入眼帘。
&esp;&esp;十几颗澄澈透明的椭圆形蓝绿色钻石镶嵌其中,四周白金包镶。
&esp;&esp;没有繁复的设计,简约大气,更加突出钻石本身的质感。
&esp;&esp;如同一滴滴蓝色的眼泪,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esp;&esp;“哇!!!好漂亮!!”
&esp;&esp;饶是周然从小见了不少好东西,也被这条项链惊艳到了。
&esp;&esp;将手链戴上,周然晃动手腕,“叁哥,好看吗?”
&esp;&esp;小姑娘皮肤白,压得住这蓝色更加衬得肤色皓白如雪。
&esp;&esp;“啧,还不错。”
&esp;&esp;这条手链是纪涟平在南洋做生意的时候偶然碰到的,当时就一眼看中。
&esp;&esp;和他家姐儿很相配。
&esp;&esp;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esp;&esp;周然立刻被顺毛,眉开眼笑,乖觉得很。
&esp;&esp;“谢谢叁哥,叁哥你真好!”
&esp;&esp;跑车一路开到郊外,穿过层层哨卡。
&esp;&esp;进到军区门口,纪涟平递过一张通行证。
&esp;&esp;哨兵前去打电话确认的空档,周然突然反应过来,瞪大眼睛。
&esp;&esp;“纪涟平!你没和哥哥讲吗?”
&esp;&esp;纪涟平歪头一笑,“现在他不就知道了吗?”
&esp;&esp;周然不高兴的抱胸,“周蔚很忙的,你干嘛打扰他。”
&esp;&esp;“哦?我们然姐儿不想见的话,现在回也来得及。”
&esp;&esp;想到自己很久没见周蔚,周然吭吭唧唧。
&esp;&esp;“来都来了…再回去太麻烦了…”
&esp;&esp;默许了纪涟平的行为。
&esp;&esp;周蔚在开会,萧逸出来接的人。
&esp;&esp;看见纪涟平眉头微皱,“你怎么把人带这儿了?”
&esp;&esp;军区重地,周然身份特殊,被有心人看到不好。
&esp;&esp;纪涟平做事向来随心所欲,懒洋洋的朝周然抬了抬下巴。
&esp;&esp;“有人想周蔚了呗!我就带她来看看。”
&esp;&esp;周然:!!!
&esp;&esp;“二哥!是叁哥带我来的!”
&esp;&esp;周然气急败坏,狠狠瞪了纪涟平一眼。
&esp;&esp;“那刚刚在门口是哪个小丫头说要进来的?”
&esp;&esp;“你!!!”
&esp;&esp;眼看两人又要掐起来,萧逸出面调停。
&esp;&esp;“会议马上就结束了,然然,我先带你去办公室。”
&esp;&esp;周蔚的办公室很干净,里面的东西很少,大部分都已经挪去市中心的办公室。
&esp;&esp;升迁后,周蔚便会入驻办公大楼。
&esp;&esp;到时候和周然见面也会更加方便自由。
&esp;&esp;周然进去一屁股坐在宽大的沙发上,撅着嘴不高兴的看纪涟平。
&esp;&esp;“周蔚今天肯定没空和我们吃饭的。”
&esp;&esp;“你还没问怎么就知道呢?”
&esp;&esp;纪涟平不以为然,语气倒是笃定,神在在的。
&esp;&esp;周蔚提前结束会议,快步赶回办公室。
&esp;&esp;迎面就被撞了个满怀,“周蔚!!”
&esp;&esp;手下意识地把人抱起来,单手托住大腿走进去。
&esp;&esp;周然圈住男人的脖子,恶人先告状。
&esp;&esp;“周蔚,我知道你忙,不想打扰你。但今天是纪涟平他诓我来的!”
&esp;&esp;我可是很懂事的。
&esp;&esp;语气里七分抱怨,叁分委屈。
&esp;&esp;抱怨纪涟平自作主张,委屈周蔚对她忽视许多。
&esp;&esp;周蔚多了解周然啊,哪里听不出妹妹话里的深意。
&esp;&esp;这段时间他一直忙着工作交接,除了每天给周然打通电话。
&esp;&esp;忙的连见面的时间都没有。
&esp;&esp;拍拍身上小姑娘的翘臀,把她放下。
&esp;&esp;先开口赔罪,“是我的不是。”
&esp;&esp;“瞧瞧,瞧瞧,我这大善人做好事,帮你们兄妹团聚。到头还要被人嫌弃,哎呀真是寒心。”
&esp;&esp;纪涟平看着这一幕,故作伤心姿态。
&esp;&esp;周蔚一个眼风都没给他,而是转头安排萧逸先带周然去隔间休息。
&esp;&esp;等人走了,周蔚这才抬正眼看向纪涟平。
&esp;&esp;“说吧,什么事?”
&esp;&esp;纪涟平精致的桃花眼眯起,顿感索然无味。
&esp;&esp;一板一眼,像个毫无感情的冷血机器,一点都没有周然可爱。
&esp;&esp;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过去。
&esp;&esp;厚实的牛皮纸信封,里面塞的鼓鼓囊囊。
&esp;&esp;“这次去南洋,发现了魏彪的踪迹。”
&esp;&esp;周蔚蓦地抬眉。
&esp;&esp;魏彪一逃便是四年多,这几年派了许多人手下南洋也没有找到。
&esp;&esp;竟然真的让纪涟平找到了。
&esp;&esp;“在哪儿?”
&esp;&esp;“不是魏彪,是他的那个情妇。”
&esp;&esp;魏彪之前在京城养了一个关系很好的情妇,他逃走后那个情妇也跟着不知所踪。
&esp;&esp;想来应该是魏彪走的时候把她也带走了。
&esp;&esp;拆开信封,是一张张照片。
&esp;&esp;照片的背景在一处落后贫穷的码头附近,黑色木头搭起一间简陋破败的小木屋。
&esp;&esp;上面挂着一块板子,写着一串外语。
&esp;&esp;照片的主体是一个黑瘦的女人,发髻简单的挽在脑后。
&esp;&esp;身上穿的也很普通,看起来和当地的任何一个妇女一模一样。
&esp;&esp;大部分照片里,女人都是在那间小木屋里忙碌。
&esp;&esp;“那个女人在西贡码头开了一家杂货铺,靠售卖日用品维生。”
&esp;&esp;“偶尔还会和当地人下海捕鱼。”
&esp;&esp;“但是手下人守了很久,只看到她一个人经营铺子。”
&esp;&esp;“没有发现其他男人的身影。”
&esp;&esp;周蔚眼底泛起冷意。
&esp;&esp;“纪涟平,一个女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城市是没办法生活的。”
&esp;&esp;所以,她一定不是一个人。
&esp;&esp;魏彪,一定在她身边躲藏着。
&esp;&esp;纪涟平明白周蔚的意思,嗯了一声。
&esp;&esp;“我已经让人长期盯着她了。”
&esp;&esp;说完后,两个人默契的不再提这件事。
&esp;&esp;周然被绑架一直是扎在周蔚心头的一根刺。
&esp;&esp;就算找遍天涯海角,也要把魏彪找出来。
&esp;&esp;周蔚整理了一下军衬,确保衣服干净整齐。
&esp;&esp;“走吧。”
&esp;&esp;“去哪儿啊?”
&esp;&esp;纪涟平明知故问。
&esp;&esp;“吃饭。”
&esp;&esp;“得嘞!”
&esp;&esp;谁说没有饭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