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整个人如坠冰窟，面色惨白如纸，连死死咬着的牙根都在不受控制颤抖，几乎下一秒就要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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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别人来说，静间未夜的变化只是充满反差感的表演，但他是绝对不会认错的，对方眨眼的角度，上扬的语调，乃至抿唇的小动作，分明就跟已故的萩原研二一模一样。
不仅仅是相像，是见鬼的完、全、一、致。
五指收紧，指甲刺痛掌心，松田阵平不断深呼吸，尝试平复自己不正常的情绪。
——根本平复不下来。
他眼前仿佛再次出现了那个深埋于他记忆中，也深埋在泥土下的身影，只是这次，对方并不是身处火场，而是一身便装，跟某场联谊会上认识的女孩们一起漫步于公园小径。
半长发的男人如生前一样，用游刃有余的姿态游走于女孩们之间，帮她们跟熊本熊合影，一起分享趣事和八卦，提出可靠又温柔的恋爱建议，谈话间隙不时扫向人群外的他，给他一个代表“你也快点加入”意思的k。
他堪称贪婪的注视着这份幻觉，甚至有些不合时宜的想，如果以后的幻觉都是这样的话，或许得妄想症也不是什么坏事。
然而，很快他的轻松就被打破了。
“萩原研二”不知道怎的，忽然走到个长得神似千速姐——也就是对方姐姐萩原千速的女孩面前，露出柔软的恳求目光。
“可以亲我一下吗——”
几乎是下意识的，松田阵平一巴掌糊到了对方后脑上。
——太无耻了！萩原研二怎么可以跟陌生女孩索吻，这跟只会玩替身文学的脑残漫画家有什么区别！？
“啪——”
巴掌力道很足，声音清脆又响亮，男人被打得一个踉跄，直接扑进了女孩怀中，不可置信的回过头——
露出静间未夜的脸。
“松田警官？”
一瞬间，幻觉消失。
被索吻的女孩变成了佐藤美和子，背景的熊本熊变成了目暮十三，周围也不是什么阳光灿烂，充满恋爱酸臭味的公园小道，而是庄严肃穆的警视厅。
只有他扬起还未收回的手是真实的。
他干了什么？
“我……”
松田阵平踉跄后退，嘴唇开阖，半晌没说出话来。
从宁愿睡在搜查一课办公室也不肯跟自己上司服软这点不难看出，松田阵平是个性格刚强的人，产生幻觉，将无辜少年当成死去的幼驯染暴揍这种事，他是绝对不想让旁人知道的。
幸好静间未夜给他递了个台阶。
“……我没有戏弄佐藤警官的意思，只是担心不良少年对犯人来说还不够邪恶……正好佐藤警官涂了口红，可以再蹭个口红印。”
“……哦。”松田阵平声音艰涩：“原来如此，是我误会了。”
剩下两人听到这个解释，表情才缓和下来。
佐藤美和子刚从警校毕业，人长得明艳美丽，警视厅不少警察都明里暗里献过殷勤，而静间未夜也16了，两人的年龄差不过是抱两块金砖的程度，这在恋母情结和姐弟恋盛行的日本不算什么，松田阵平会误会静间未夜是在趁机占便宜也说的通，就是行为过激了点。
佐藤美和子最初其实也想歪了，但人都有逆反心理，发现讨厌的松田阵平这么想，她反而又觉得“亲一下”这个要求很正常。
外国还有贴面礼呢，不过就是亲下脸颊，想那么多做什么？
佐藤美和子忽略心中仅存的那点别扭，格外大方的俯身在静间未夜脸上印下轻吻。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我等下想这么做，请目暮警官和佐藤警官配合我……”
静间未夜平静的讲述起自己的想法，丝毫没有被警花献吻的喜悦，场面在他称不上调停的调停下再次变得和谐起来，种种表现，似乎都愈发证明了他的坦荡，但他的内心——
【呜、爽了家统，美和子和小阵平都好香！】他心中在吹口哨，还是特别大声那一种。
系统默默把这句话翻译成“佐藤美和子和松田阵平都给了好大一笔罪恶值”，否则他的血压真的要爆表了。
【跟女性发生性行为是有概率进入结婚生子结局的哦亲亲。】
静间未夜内心小人一脸猫样。
【放心放心，我知道的啦～做爱我肯定也找松田阵平做嘻嘻嘻，他好辣，刚才差点就把我打硬了，你说拆弹警察打手枪会不会比一般人爽……】
系统：……妈的，忍不了了。
【别满脑子都是这种事啊死变态——！！！】
静间未夜还真不是只想着下半身的事，至少在应付刑警和系统之余，他还分出一丝注意力，关注着刚刚发病的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自以为将自己的不适隐瞒的很好，还不时做出漫不经心的模样，似乎并不在意他们讨论的话题，但涌入系统的罪恶值一秒都未停下，产生罪恶值的原因还都是刻意欺凌。
眼见着罪恶值数目越来越大，静间未夜心中长长叹了口气。
【唉……真是被打败了，果然人还是不能欠债，一欠债就连刷罪恶值都畏首畏尾了。】
系统还没来得及惊讶静间未夜难得的良心，就见静间未夜已经飞快收尾。
“……大概就是这样，可以吗？”
他计划得周全，两位刑警自然无有不应，当即拨通审讯室方面的电话，安排指认工作。
“既然如此，我就告辞了。”
似乎是正等着他们这么做，松田阵平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头也不回就转身离开。
他不是刑警，这样也无可厚非，只是多少有点情商堪忧。
静间未夜看了眼他离开的方向，对两位刑警道：“抱歉，我也想去下洗手间。”
松田阵平一离开几人视线，便立刻加快脚步，几乎是用逃的，一头扎进最近的卫生间，不断掬起冷水冲洗脸孔。
他的发动机已经因思考和痛苦过热，若是再待在静间未夜面前，恐怕就要失态了。
他心中一直盘旋着一个问题——静间未夜到底是怎么做出跟萩原研二一模一样的表情的？
如同萩原研二能够确定松田阵平与静间未夜没有交情，松田阵平同样确信，萩原研二生前绝对不认识一个叫静间未夜的少年，更不可能相熟到被复刻所有小动作和表情的地步。
偏偏那个笑容的既视感又如此强烈，让他无论如何都无法认同静间未夜没见过萩原研二……
“可恶！”
根本想不通，松田阵平重重一拳锤在洗手池台面上，放置在台面边缘的洗手液摇晃两下，啪嗒一声掉落地面。
卷发警官只能压抑着满腔探究，弯腰去捡。
低头的瞬间，他余光不经意扫过面前的镜子——
卫生间入口处，是不是站着个人？！
他瞳孔骤然缩小，整个人都像遇到天敌的小动物，一瞬间竖起身上所有尖刺，用每一丝力量排斥入侵他隐秘领域的外来者。
“谁？！”
身后那人像是被他吓到了，转身便跑。
不知道怎的，看到对方狼狈的背影，松田阵平竟再次产生了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某个毕业后就销声匿迹的警校同期，背影就是这样的。
——一模一样。
还没放松下来，卫生间大门再次被人推开。
“松田警官。”是静间未夜。
静间未夜看了眼人影消失的方向，眼中透出几分疑惑，片刻后又转向他，有些担忧的想要上前。
松田阵平不想见到静间未夜，他也说不清楚这种感觉是愧疚还是逃避，亦或者两者掺杂，他只是本能的扬起眉，用似笑非笑的表情回望少年。
“怎么？需要我也亲一口？我可没有涂口红的习惯……”
静间未夜接收到他不善的信号，身子都轻微晃了晃，却还是坚持走到他身边，掏出手帕：“……擦擦吧，会生病的。”
“哈……”
松田阵平还想继续，但一对上少年的眼睛，他又沉默了。
那双苍绿色三白眼中清楚的倒映着他狼狈的模样，连眼角的水珠和难看到极点的脸色都一清二楚，比水银镜更清楚的映射出他内心的丑陋。
伪装也没用，他已经彻底被这个小屁孩看穿了，连条底裤都不剩。
恐怕连刚刚那句话，都是对方为了帮他找台阶下故意为之。
松田阵平先是感到裸奔般的尴尬，尴尬到了极致后，又是强烈的不爽。
——凭什么擅自看穿别人的不自在，又擅自帮别人掩饰！不过就是个半大的小鬼！
他一把夺过手帕，胡乱擦拭脸上的水珠，擦完又直接丢回去，语气很不好。
“好了，赶紧去指认犯人吧，不然你的佐藤姐姐就要闯进男卫生间抓你了，漂亮女人揍人可是很痛的。”
少年欲言又止，还想说些什么，但在他强烈的“不交流不合作”意愿迫使下，还是缓缓转身向门口退去。
临走出卫生间前，少年回过头，半张脸隐没在阴影中，看不出情绪。
“我很多年前就确诊了妄想症，一直在警察医院心理课治疗妄想症，医生说我的病情很严重，推荐我在发病时背诵圆周率……松田警官或许也可以试试，至少比冷水好得多。”
松田阵平呼吸一滞，盯着静间未夜沉静的面庞，喉咙中喷薄欲出的火焰不知怎的忽然就开始倒行，烫得他心脏几乎融化。
他陷入长久的沉默，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才再次听到自己的声音：“真麻烦……知道了。”
走出洗手间，静间未夜不着痕迹扫了眼某个空空如也的角落。
【查出那个组织成员的身份了吗？】
他指的是出现在松田阵平身后的那人，他来得太迟了，只来得及看清对方头顶的id。
系统回答：【已知的组织数据库中没有发现任何叫波本的成员，说不定他就是个恰好取了奇怪英文名的路人？】
静间未夜毒舌：【你哪怕用脚后跟想想呢？正常人谁会给自己起名叫八崩？他又不是猫咖的暹罗猫。】
八崩又是哪门子的美国口音……
什么都没查出的系统不敢吐槽，只能顺着静间未夜的思路思考。
【如果这里有组织成员，那炸弹犯就是nog咯！您这么早来警视厅……是因为这个时间警视厅人员不足，组织这个时候下手更安全？警视厅内部有组织的内应？】
系统更迷糊了，【可nog不是已经被报废了吗？组织为什么还要营救他呢？】
【因为组织是“组织”。】
静间未夜理所当然。
【就算只是被丢到角落中自生自灭的垃圾，也不能落入警方手中，这就是组织的原则。】
垃圾……
系统若有所思，打开废弃数据库检索，随后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我终于找到了亲亲！您上次罪恶值过高的原因果然不是bug！】
静间未夜“哦？”了声，示意系统继续。
【您曾经使用过道具[永远纯白的茉莉花]，道具作用是指定对象满足激活条件时，可解锁一张特殊cg，并获得cg对应罪恶值。您上次正好解锁了一张琴酒cg，所以罪恶值才会翻倍……】
静间未夜一针见血：【那我cg呢？】
系统一噎，没想到静间未夜在罪恶值和cg中间竟然会后者：【哈哈，当然有了……审讯室到了您要不要先做下任务？】
【别转移话题啊喂！还有别以为隔了几个月我就不知道这是我的话术了！】
静间未夜激烈吐槽。
【不会是你根本没找到cg吧？】
系统持续死鸭子嘴硬。
【当然找到了！我是专业的，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静间未夜冷笑一声，冷酷无情的威逼。
【哦，那我希望我刷完这个小boss，就能看到琴酒老婆的高清4k色图，最好还有点信息量和玩法，没问题吧？已经找到cg的官、方、大、大？】
【……你不要得寸进尺，色图哪有那么好搞……还有我们这段对话查重率是不是也太高了？不会被投诉水字数吗？】
【不管，我去玩nog了，要是回来看不到色图，哼哼……你等着瞧。】
说完，静间未夜就将目光投向审讯室内的nog身上。
为了防止人证过于紧张，胡乱指认导致冤假错案，日本警察在进行指认工作时，会将嫌疑人混入几个长相相似的拘留人员中，只有人证在这种情况下成功找出嫌疑人才能算作有效证据。
nog就站在三号位，经过一整夜的提审，他已经筋疲力尽，苍老的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态，但因为心中有数，他并不觉得多紧张。
他太了解日本警察了，体系冗杂，效率极低，技术手段还很落后，除了那个没死的祭品之外，现在根本不可能有任何证人能将他与炸弹犯联系起来。
至于那个祭品，他也对自己的伪装很有信心，只要稍微改变表情和说话方式，对方就不可能认出来他。
毕竟那是个纯洁的，属于神的世界的孩子……
nog目露向往，仿佛已经看到了圣洁的神灵。
就在此时，审讯室大门打开，审讯了nog整夜的礼帽刑警率先走进来，紧随其后的，是那个逮捕他的漂亮女警，最后……
nog刻意营造的空洞表情骤然消失。
怎么会变成这样？！
最后的少年一身国中生制服，衬衫系得歪歪扭扭，领带也根本不在该在的位置上，若非身边跟着两个警察，几乎可以无缝衔接到热血o校中。
nog死死咬住牙关，心中不断默念“冷静一点，说不定是认错人了”，又不着痕迹的打量起对方长相。
然后他悬着的心便彻底死了。
一模一样的苍白皮肤，毫无血色的薄唇，以及最重要的，左侧眉弓下方那颗不明显的小痣。
——就算是双胞胎也不可能相似到连痣都一模一样的程度。
非要说跟他记忆中的祭品有什么不一样的，就是今天的这张脸上，还顶着个没擦干净的唇印。
唇印颜色鲜红，位置暧昧，很明显，对方刚刚做过某种很亲密的事情。
可初遇时，这个祭品明明不是这样的，他看得很清楚，对方浑身都散发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冷淡气息，不管被搭配成什么模样——哪怕是不符合气质的粉蓝色——依旧宠辱不惊，对同行少女的投怀送抱和热情表白充耳不闻，简直就是天生为献祭而生的完美祭品。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放弃关注已久的女孩，转而去献祭对方。
哪里出问题了，是他被骗了吗，还是……
啊。
nog的注意力再次回到国中校服上，随即恍然大悟。
他当时以为对方跟两个小学女生走在一起，外表又不出格，肯定也是个小学生，没想到这家伙已经13岁了！
13……那可是恶魔的数字。
想到献祭13曾造成的后果，nog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他已经顾不上考虑自己能否脱罪，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千万不要是召唤出了恶魔啊。
目暮十三和佐藤美和子对视一眼，心道静间未夜的模样果然有效，便按计划询问静间未夜：“所有嫌疑人都在这里了，你还记得是谁袭击了你吗？”
静间未夜诶了声，可怜巴巴的摇晃佐藤美和子的袖子：“他们都长得一样，根本认不出来嘛佐藤小姐——”
佐藤美和子表情不太自然，一半是演的，一半是真的有些受不住美少年撒娇，赶忙将手抽回来。
……怪不得她的好朋友会喜欢少年偶像，原来是这种感觉吗？！
“那、那他的声音还记得吗？”
“这个啊，记不记得呢……”静间未夜做出苦恼的样子，但似乎是演技不精，让人一眼就知道他是在装蒜。
女警露出无奈的表情，正想柔声规劝，目暮十三便冷下了脸。
“有什么线索就尽快提供给警方吧，拖延时间对你来说没有好处！”
静间未夜的表情变得意味深长：“虽然我觉得他再来找我倒霉的只会是他，但既然警官都这么说了……”
少年掀起眼皮，锐利的视线逐个扫过嫌疑人，每一个与他对视的人都会感到如同被强大猎食者盯上的强烈不安感，nog更是无法抑制来自自己骨子中的恐惧，双手交握，仿佛祈祷。
“把我带到那里的人唱了一首歌。”
少年声音冷冷的，语调也格外阴森：“一首……satancng，哼……”
噗通一声，nog跌倒在地，仿佛癫痫发作般不断颤抖，身下飞速晕开一大片肮脏的淡黄色液体，目暮十三赶紧上前查看他的情况。
静间未夜在一旁低笑：“哎呀，英语不太好，记错了呢，圣诞老人是santac才对吧？”
佐藤美和子仿佛不解，实则也关注着nog的情况：“我记得你的英语成绩不是很优秀吗？”
“是吗……哈哈，我还记得那首歌怎么唱哦。”
静间未夜没有正面回应，自顾哼唱起来：“harkhowthebells，viciosilverbells……”
第一句还没唱完，nog忽地暴起，尽管目暮十三第一时间拦住他，还是叫他前进了好几步，距离静间未夜只有一步之遥。
佐藤美和子赶忙挡住静间未夜。
nog状若疯癫，不断冲佐藤美和子大喊大叫：“你没听到吗？！他说的是vicio，他呼唤的是satan！他已经不是人了——他是恶魔！快杀了他——！不杀了他我们都会死！”
静间未夜探出头，满脸挑衅：“你是后悔昨天没炸死我了吗？”
“杀了你，我昨天就该直接割断你的喉咙！而不是在你身上放炸弹！”
nog口不择言，亦或者说，现在掩饰罪行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说完认罪发言后，他又想继续靠近，佐藤美和子忍无可忍，直接一个过肩摔将nog制服。
nog被女警死死压着，孤立无援，彻底陷入绝望：“你们在保护恶魔，你们会后悔的……大家都是活祭品，欺骗时间之人会下地狱，一个也跑不了……”
静间未夜静静看着nog苍老如60岁老朽的脸孔，眸色是罕见的认真。
系统好奇：【您怎么了亲亲？】
【没什么，就是有点好奇，他明明应该只有四十来岁，为什么会老成这样，难道他就是“欺骗时间之人”？还是他的时间被谁取走了呢？】
【呃？可能只是疯话？毕竟都被您报废过了，恕我直言，以他的数据面板，被您催眠后不精神崩溃都很难。】
【但愿吧。】
静间未夜不再言语，默默看着警员涌入，七手八脚将疯癫的nog带走。
目暮十三抹了把额头的汗，有些后怕：“真没想到他会动手……”
听出刑警的言外之意，静间未夜轻笑：“我也吓了一跳，不过至少能确定他只是装神弄鬼不是吗？”
会动手，会愤怒，精通英文，会审时度势，以上种种都证明nog的智商是正常的。之前那种连自己名字都不肯交代的行为纯属装神弄鬼，是装神弄鬼，就说明不存在所谓“能将疯子培养成炸弹犯”的可怕组织。
老刑警认可这个说法，眉头却犹未松开，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但一时又连不起来。
忽然混乱的警视厅，来历不明的炸药，奇怪的炸弹犯……
真的好像有一只手，不，不对，应该是两只手，在操纵着一切啊。
一旁的佐藤美和子吐出口浊气，静间未夜在进入审讯室前已经通过单向玻璃成功指认嫌疑人，加上炸弹内采集到的指纹和nog的认罪陈述，现在种种证据都已齐全，只待时间一到就可以提起诉讼。
女警正想夸赞静间未夜几句，静间未夜的视线却忽然落在她手背上。
“你受伤了，佐藤警官。”
“诶？”佐藤美和子低头检查，果然在手背上看到了一条淡淡的血痕，回忆了一下，应该是使用过肩摔时不慎被手铐划伤的。
“一点小伤，没关系的。”
佐藤美和子随便抹了两下，并不在意，静间未夜却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在口袋中摸摸，取出一张创口贴，撕开贴在佐藤美和子手背上。
“这么漂亮的手，感染留疤就糟蹋了。”
女警又是面上一热，手指缩缩，终是没好意思把手抽回来。
——没什么的，静间未夜只是担心她，没有别的意思。
为了缓解尴尬，她赶紧转移话题：“那个，你等下怎么回家呢静间？”
“坐电车。”
“我送他。”
两个截然不同的回答几乎一起响起，前者来自静间未夜，后者却是来自审讯室门口。
松田阵平正斜靠在那里，一手拿着手机，似乎是在跟某人发邮件。
不等几人有所反应，松田阵平直接上前，环住静间未夜的肩膀，不容置疑的道：“我今天换休，回家时正好可以捎他一程……静间也很期待坐马自达，对、吧？”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咬着牙根说出来的。
静间未夜感受了下肩膀上的力气，小幅度点了点头。
“……那就麻烦你了，松田警官。”
开玩笑，就这副要撕了他的样子，他敢不答应吗？
松田阵平的座驾也是一辆银白色马自达rx7。
系统知道静间未夜一直很喜欢漂亮车子，大号的车库里有不少豪车，想必坐佐藤美和子那辆时，就已经差不多把rx7摸透了。
所以，看到静间未夜格外笨拙的用右手摸索安全带，系统只有一个念头——
这缺德玩意儿又开始装了。
rx7副驾的安全带在左边啊！傻白甜也不是这么演的吧？！
不明真相的松田阵平哼笑一声，俯身帮静间未夜系好。
“左手不是更方便？”
静间未夜好像才反应上来自己走了弯路，用懊恼的口吻道：“第一次坐跑车副驾，紧张。”
“是么……”卷发警官似笑非笑扬起眉，“我还以为是左手受伤了呢。”
“没有。”静间未夜这么说，左手却又往身后藏了藏。
松田阵平眉头顿时拧起，沉下脸：“手给我。”
“……真的没有。”
静间未夜诚恳的看着松田阵平，表情坚定得仿佛要考公务员，松田阵平却不吃这套，从鼻腔中发出威胁似得哼声。
“要我动手？”
少年身子一僵，半晌轻轻叹口气：“已经处理好了。”
松田阵平对静间未夜的“信任”已经down到谷底，自顾将少年的手拉出来，然后撸起袖子——
警官墨镜后的双眼缓缓瞪大。
这小鬼……到底经历过什么？！
松田阵平想过自己可能会看到血淋淋的画面，为了不大惊小怪，他在头脑中过了好几遍警校教材上的照片，可以说已经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眼前的景象还是让他头皮发麻。
第一感觉，少年似乎有些营养不良。
制服下的皮肤白得过分，说是惨白也不为过，几乎没有生人该有的血气，连贴在割裂伤上的创口贴也是干干净净，加上格外纤细的腕骨和手掌，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白瓷之类美丽的工艺品。
偏偏这份脆弱的美丽上，布满了裂痕。
白色和褐色的伤疤，彼此平行，又彼此交叠，从腕根开始，密密麻麻的沿着青色血管走势一路蔓延，如同巨木的年轮，诚实的记录着少年每一次自残。
——他怎么下得去刀的？！他到底割了多少次？！
静间未夜平淡的收回手，重新用衣袖盖住伤痕：“我有经验，没事的。”
松田阵平这才发现，静间未夜的制服袖子是偏长的，差不多可以盖住手掌三分之一处，想来是为了掩盖伤痕特意换了大码。
他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好半天才压抑住喷薄的情绪。
“知道我怎么发现的么？”
“创口贴。”
创口贴不同于钥匙、手帕之类出行必需品，就算少数人携带，也都是放到背包里。静间未夜是从外套口袋中拿出来的，就很明显不是在防患于未然，而是要随时取用。
再稍微分析静间未夜某些下意识的小动作，猜到伤在左手手腕处并不难。
松田阵平像是在兴师问罪，又像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的缓和气氛。
“觉得我不是刑警就看不出来？”
“……只是没想到你还会跟上来。”
少年声音低沉下去：“你之前明明不想见到我。”
“……之前是之前。”
松田阵平闭了闭眼，没有否认。
“那时候我状态不好。”
很奇怪，静间未夜明明只是追上来，跟他聊了几句没用的闲话，但对方离开后，他竟然莫名其妙就冷静了不少，并且轻而易举的想明白了困扰自己的问题。
——不是静间未夜跟萩原研二有什么联系，而是他从一开始就在幻视。
他昨晚只睡了两三个小时，睡眠质量相当差劲，加上最近的心理状态……
虽然不想承认，但hagi的忌日过去不久，又受到外界——主要是昨天那一系列冲突——的刺激，他的心理状态不可能好。
在这样的debuff影响下，他很有可能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看到的是幻觉。
也就是说，静间未夜其实只是跟萩原研二动作相似，并没有所谓“一模一样”，他也并非是因静间未夜产生幻觉。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那时看到的静间未夜不是幻觉，那卫生间那个疑似同期的背影呢？
总不至于短短半小时内，他身边接连出现了两个跟故友“一模一样”的陌生人吧？
再睁眼，是静间未夜略带忧愁的绿眼睛。
“那你现在好点了吗？”
当然。
松田阵平正想回答，却见静间未夜再次歪着头，朝他轻轻k了下。
“嗯？好了吗？”
他沉默一秒，果断再次闭眼：“31415926535……”
好吧，他得承认，还是觉得很像。
“没关系的，治疗妄想症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深呼吸，除了圆周率不要想任何东西……”
静间未夜轻拍松田阵平的后背，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松田阵平几乎已经上套，跟着静间未夜的指示清空头脑，专心背诵，结果背着背着，忽地灵光一闪——
不对啊，不该是他在质问静间未夜为什么要割腕吗？怎么忽然变成静间未夜安慰他了？！
被绕进去了！
这个狡猾的小鬼，竟然还让他什么都别想……
他忍不住磨牙，强行将话题拉回原处。
“所以你呢？割腕之前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昨天不是答应的好好的么？”
“……松田警官未免也太敏锐了。”
少年脸上涌现几分懊恼——这次的懊恼看起来是真的——搭在他身上的手也收了回去。
“你说有放弃生命想法的时候，就给你打电话，我没想死，只是随便割一下，所以没打扰你。”
“哈？”
松田阵平太阳穴直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随便？”割腕还有随便的？
“就是……有必须割一下的理由。”
静间未夜说完就整个人扭向窗外，用肢体动作表达“绝对不会再交代更多”。
松田阵平牙根咬得吱吱作响，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想揍人了，偏偏这个小鬼看起来风吹都能倒……
得想个别的法子让他长记性。
“你家住哪里？”卷发警官启动汽车。
静间未夜报出自家地址，“米花町三丁目六番六号，把我放五丁目商店街就可以了。”
“等下还要去买东西？”
“嗯，捡到了……一只小狗，需要补充一点日用、宠物用品。”
松田阵平没有注意到小狗前的停顿，冷笑道：“养狗啊，真好……”
系统意识到不对，赶紧提醒：【亲亲，别凹造型了，松田阵平好像被你惹生气了。】
【生气了就行，不枉我点半天火。】
系统：……
【祖宗，您还记得咱最开始用技能是为了道歉，不是为了睡人家的大长腿幼驯染吗？】
静间未夜心中翻白眼。
【拜托，我对他还不够好吗——】
把人气成开水壶也叫好？那静间未夜岂不是爱他爱得深沉？
系统无语凝噎，只能委婉规劝。
【好歹、好歹给点背圆周率之外的治疗意见吧？】哪怕帮忙介绍个医生呢！
【我这不是已经在治了么。】
静间未夜面上一副刚刚察觉到杀气的懵懂样子，回头看向松田阵平。
【炸弹内部不够稳定，不如干脆引爆。】
系统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引爆？可松田阵平看起来也不像要将静间未夜拉到郊外胖揍一顿啊，难不成……
他惊恐的目光中，松田阵平缓缓扯出个几乎称得上凶残的笑容。
“坐稳，我开车稍、微、有、点、快。”
果然是要开云霄飞车啊啊啊啊啊——
——————
萩原研二第28次看向挂钟，又第16次皱眉。
静间未夜留的便签上明明说只是要去警视厅做笔录，但是现在天都要黑了，哪有笔录会从早做到晚的？
难不成是出了什么意外？
他脑子里无法控制的出现一些不妙的词汇，比如霸凌、绑架、恐怖袭击、核武器爆炸和生气的小阵平……
诶？他怎么会想到小阵平？
忽地，萩原研二捕捉到一阵锁芯转动声，他赶忙快步走向玄关，诡异浮现的联想也被他抛之脑后。
开门者不出意外，正是迟迟没回家的静间未夜。
好消息：静间未夜胳膊腿俱全，应该没遇到什么危险的事。
坏消息：身体是没事，但魂好像丢了。
少年昨天晚上被他……后都只是衣衫微微凌乱，还能冷静——或者说过分冷静的处理他和“萩原研二”的问题。
现在却仿佛经历了什么重大打击，精神萎靡不振，衣服也穿得乱七八糟，像个不良少年似得，坐在换鞋凳上后就盯着地板出神，连他已经走到跟前都没发现。
要不是少年带回家的购物袋上有商店街logo，迪o尼乐园和商店街又不是能放在同一天的行程，他都要怀疑静间未夜是不是在过山车上坐了整整一天。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奇心驱使下，萩原研二眼睛扫向袋子里的东西——
男式睡衣，洗漱用品，以及……一包成年人尺码的内裤。
差点都忘了……他是不是还在挂空挡来着……
萩原研二极力控制自己的注意力，不想往下三路上想，但还是下意识夹紧了腿。
静间未夜做出被他动作吸引的样子，缓缓抬起眼。
【唉……hagi对我一点也不热情，我看别人家的宠物都是直接扑到主人身上舔舔舔的。】
【yue——亲亲、哇呜——您不晕车了么——】
系统扶着垃圾桶哇呜哇呜狂吐数据流，连吐槽静间未夜想得美的力气都没有。
【坐过被二十辆车追着射的保时捷之后，这种程度的飙车已经伤害不到我了……你也别吐了，听着像吐在我脑子里一样，好恶心。】
【那您……哇呜哇呜哇呜、您干嘛装得半死不活的！】
【我为了哄松田阵平浪费那么多刷罪恶值的时间，让他幼驯染还一下很正常吧？】
系统：……
这么理直气壮，让他都不知道从哪开始骂好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替身文学吗？
静间未夜果然是大渣男！
【yue——】就吐他脑子里！
两人心中交锋用了些时间，在听不到他们对话的萩原研二看来，静间未夜就是一直用生无可恋的目光盯着他。
萩原研二双手背后交握，赶紧转移话题：“欢迎回家，采购辛苦了iya。”
静间未夜用力闭闭眼，再睁眼时，已经打起几分精神，主动将购物袋交给萩原研二。
“抱歉，发生了点意外，耽误的时间比预计长了很多，回来路上帮你买了点日用品，尺码是我目测的，如果不对的话我再拿回去换。”
“啊……”萩原研二半表情不大自然，伸出左手接过。
“我、我感觉应该是这个尺码没错，不用换了……话说意外是怎么回事，没受伤吧？”
“还真是抱歉，不是会流血的意外。”
静间未夜先是说了个自己的地狱笑话，接着忽然皱眉：“为什么不用右手？你应该不是左撇子。”
萩原研二身子一僵，下一秒又自然的打起哈哈：“诶？是哦，为什么呢，可能失忆前我两只手都很好用吧，完全没意识到……”
“是么？”静间未夜挑眉，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我还以为是右手受伤了呢。”
萩原研二：乖巧jpg
怎么回事，竟然有种被小阵平盯上的危机感！
亡灵赶紧扯出个大大的笑容：“当然没有啦——”
系统：【我觉得替身使者比您演得好耶亲亲。】
【闭、嘴！】
静间未夜情绪差点都不连贯了。
幸亏他演技够好，梗了一瞬便立刻回神，沉下脸：“手给我，或者等我使用暴力。”
这是死亡威胁吧……
萩原研二哭丧着脸，不得不将右手从身后拿出来，可怜巴巴解释。
“真的是不小心碰到的，不是想趁你不在家跑路……”
亡灵的食指指尖黢黑，一看就是被盐堆伤害过。
静间未夜轻轻叹出口气。
“以后别这么做了，就算你有、那种癖好，我也不建议你玩这个，很危险。”
萩原研二笑容彻底凝固。
他不是，他没有——
……好吧，他现在是“变态”，他应该有。
“……我知道了。”
大型犬明明委屈得要命，却还要坚持演变态的样子看得静间未夜想笑，他低头遮掩，顺势握住萩原研二的手腕，将焦黑的手指送到唇边。
【统，记录一下。】
【您要记什么？】
静间未夜缓缓舔上亡灵的伤处。
【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很贪婪的人，赚到今天该赚的量就回房间看色图，嘻嘻。】
……还什么不是很贪婪的人，看色图才是你丫的重点吧！
系统疯狂按人中，只希望萩原研二能顶住诱惑，多坚持一会。
他图还没下载完呢！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也想顶住，但有些事情不是他想就能做到的。
诚然，他的“灵力”已经充盈许多，身体不再同昨天一样，光是触摸到皮肤就忍不住产生渴望，但静间未夜的脸本身就对颜控很有杀伤力。
拥有绿色眼珠的少年认真的捧着自己手掌，像只喝奶的小猫似的，伸出粉嫩舌尖，格外灵活的在手指上下舔弄，不断留下光泽的水渍，或是拉出暧昧长丝，同时还要抬眼看着他，用眼神询问他的感受……这谁顶得住？
哪怕是自诩道德感还可以的萩原研二，也是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原来iya的舌头这么灵活，怪不得接吻的时候……
思路刚要滑到危险的地方，前警察陡然清醒。
不对，不可以那么想！
别真的变成变态啊萩原研二——
他狠狠咬了一口腮内软肉，趁着疼痛带来的短暂清明，调用浑身的力气抽回手。
“那个——我想、我想稍微留点教训，对……不用完全治好，拜托了iya！”
萩原研二不敢跟静间未夜对视，生怕再冒出什么奇怪的念头，因此也错过了静间未夜幽深的眼神。
【多少了？】
系统莫名从短短三个字中听出了点寒意，小心翼翼的：【三千二……距离您设定的目标，大概还差八百，要不咱们再刷刷？】
【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再给他一次机会。】
静间未夜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转而对萩原研二道：“好，那我回去休息了。”
说着，他便从萩原研二身边走过，脚下一不小心踢到玄关处的台阶，发出噗通一声闷响。
系统倒吸一口冷气：【祖宗，不疼吗？】
静间未夜表情不变，仿佛踢到脚的根本不是自己，也不理系统的关心，兀自倒数。
【5、4、3——】
完蛋，这是真的生气了。
系统理智的裹紧自己的小被子，不再言语，心中默默给萩原研二点香。
你说你惹谁不好，你惹他干嘛啊——
【2、1……】
随着数字变小，静间未夜本就没比死人好多少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幸好，在黑气化作实质前一秒，萩原研二忽然快步追了上来。
“iya？”
静间未夜全当没听到，继续按照既定路线前进。
萩原研二露出焦急的神色，抓住静间未夜肩膀，伸出手在他眼前摇晃。
“iya？静间君？hellohello，听得到吗？”
好半天，静间未夜才稍稍抬起眼，发出有气无力的鼻音。
“……嗯？又要治好了吗？”
“不是啦、你快回想一下，你……”
萩原研二一顿，斟酌用词：“上次吃药，是什么时候？”
萩原研二的手不是为了跑路弄伤的。
虽然跟“被害者”待在同一个屋檐下有些尴尬，但对方毕竟是他目前遇到的唯一一个“灵媒”，又跟松田阵平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不管怎么想，萩原研二都不会傻到尝试逃跑。
他只是跟所有到了陌生环境的人一样，对静间未夜这个人和他的家都充满好奇心。
当然了，他是个很懂社交礼仪的人，没做什么不礼貌的事情，只是参观了静间宅的公用区域。
然后他就发现，静间未夜比他推测的还可怜。
这栋房子的房龄不短，屋内的装潢都是十几年前流行的款式，哪怕居住者很用心，依旧充满了岁月的痕迹。
房子内没有照片，哪怕是女人或男人抱着婴儿的合影，更没有成人尺寸的物品。说明静间未夜不是因意外成为孤儿，而是被亲人从小遗弃。
越参观，他对静间未夜的了解便越是深入。
很喜欢学习，练习册已经做到了高中二年级的，几乎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奖状和证书多到数也数不清。朋友倒是只有几个，但关系都不错，其中那个叫铃木的小姑娘最喜欢他。经常参加警视厅的各类活动，认识不少警察……
最后，他走到了厨房。
不出他所料，静间未夜不会做饭，冰箱中基本都是半成品。
——就是因为这个才会营养不良的吧？
一边感慨，萩原研二一边关上冰箱门，然而，冰箱门关闭前，他却意外看到了某样东西。
一包配好的药片。
毕竟是警校的优秀毕业生，萩原研二对药物也有所了解，读过说明书后就立刻明白，这是抗抑郁药物，而且还是重度抑郁才会使用的猛药。
出于保护他人隐私的想法，萩原研二小心翼翼的将药片放回原处，结果调整角度时，一不小心碰到静间未夜放在冰箱中的半成品石盐……
萩原研二本已下定决心，就算静间未夜问也不会绝对承认自己已经发现了对方的“小秘密”，直到静间未夜“不慎”踢到台阶。
注意力不集中、呆滞、疲惫……这些不都是抑郁症发作的症状吗？
花了点时间回忆药片的数量，萩原研二认为静间未夜没有按时吃药的可能性相当大，便也顾不得什么隐瞒了，赶忙追上去。
听到他的问题，静间未夜稍微睁大了眼睛。
“……啊……怪不得，今天好像少吃了两次。”
果然是忙到没吃药啊！
萩原研二一阵头痛，赶紧从冰箱中翻出药片，按照说明书上的剂量倒好，静间未夜格外自觉的丢到口中，连温水都不用就熟练咽下。
“谢谢。”
少年这幅模样，萩原研二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还是忍不住埋怨：“不管在忙什么，总得记得吃药啊……”
要是没人提醒的话，静间未夜是准备硬扛过去吗？
静间未夜眨眨眼，无辜道：“我总不能放着松田警官不管。”
萩原研二捕捉到关键词：“诶？意外跟阵……跟那位松田警官有关？”
静间未夜却不肯再说：“没什么，我自己处理就好，今天谢谢你。”
说完，静间未夜便借口需要休息，一个人回了卧室。
系统再三确认，静间未夜身上的黑气确实已经消散了，才小心翼翼探出头来。
【亲亲，罪恶值任务已经超额完成了哦～不愧是罪恶值排行榜第一的您！】
静间未夜宠辱不惊，默默关好房门——
然后一头扎进床铺，无声的尖叫、扭曲、爬行。
【啊啊啊啊啊脚好痛呜呜呜呜到底谁发明的小脚趾踢桌角……】
系统：……
原来你也知道疼啊！还以为经历过被二十辆车追着射之后已经连什么叫疼都不知道了呢！
心里这么想，系统嘴上还是得老实哄人。
【要不去找萩原研二给你吹吹？】
【……变态。】
静间未夜骂了句：【你竟然还想三人行！】
【啊？我也算？】
系统大惊失色，他不要成为后宫一份子啊——！！！
静间未夜一下子脸就垮了，骂骂咧咧。
【你有病吧——我色ai干什么？！！！我说的三人行是我、hagi和g！】
说着，静间未夜打开对话框，找出要回房间看色图那一段。
【在hagi吹我的时候看g的色图，怎么不算一种三人行？】
系统再次：……
【服了哥，你下一句是不是就要问我色图在哪儿了。】
【要不怎么说你是我的好家统呢？】
静间未夜笑得像只招财猫，伸出手：【谢谢，放这儿就行。】
所谓间谍，就是行走于阴影中之人。
手染无辜者鲜血，亦或者出卖美丽皮相，只要能刺探到需要的情报，一切肮脏都可以成为间谍的手段。
投身组织的间谍，更该没有棱角，没有弱点，彻底成为冷血的毒蛇——毕竟只有成为黑色，才能跟纯黑融为一体。
头戴棒球帽的男人仔细观察四周，确定自己没带来不该带的“东西”，于是推开一旁平平无奇的铁门。
——这是一间“废弃”修理厂，也是组织的秘密据点。
走进据点，男人忽然感知到一股杀气，灰蓝色眸子微缩，下意识掏出手枪，指向门后的角落。
显然，有人先他一步抵达。
想起自己得到的指令，男人扬起眉：“你是行动组的……”
他不动声色的打量起也正警惕的用手枪指着自己的男人。
厚底靴，黑色长风衣，高领毛衣，吉他包，以及……
一头黑色长发。
瞬间从情报库中找出那个跟对方对得上号的名字，金发男人表情变得有些戏谑。
“诸星大？”
传说中那个傍上清理组1的自由杀手，原来长成这样？
……怪不得。
赤井秀一同时也打量着男人。
深色皮肤，金色头发，大概率是混血儿。性格谨慎，感知力敏锐，反应速度也很快——是个危险人物。
考虑到自己还没正式加入组织，赤井秀一率先移开枪口。
“是我。”
“哦——”金发男人接收到赤井秀一友好的信号，也收起手枪。
“波本，我的代号。”
波本威士忌……又是个代号成员。
赤井秀一神经敏感起来，fbi数据库中没有波本这个代号的记录，对方要么是新人，要么也是个神秘主义者。
“直接告诉我没问题么，我还不算组织的人？”
“毕竟你可是隐身魔女的情人。”
波本勾起嘴角：“被那、位盯上，除了加入组织，就只有死一条路了。”
赤井秀一直觉波本话里有话，但想也知道，这种谜语人是不会直接说出答案的，所以他只是随便点了点头，回到之前的位置，一边吸烟，一边思考自己的处境。
说实话，不算太糟糕，但也不算太好。
不算太糟糕，因为他已经算是半只脚迈入组织，虽然那个叫伏特加的男人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西拉——对他多有为难，要求他再完成一个任务，才能算是正式通过组织考验，但他身边那些名为配合，实为监视的外围成员早就换了张脸孔，甚至隐隐有讨好的架势，想来他的表现在组织中应该也算亮眼。
不算太好，也是因为西拉。
他不是第一次经历像今天这样的阴阳怪气或话里有话了，最初，他以为这些人是在暗地里嘲讽他靠勾引女人进入组织，但时间长了，他也慢慢品出点别的意思来。
这些人更像是想看笑话。
难道是伏特加做了什么？
赤井秀一思索片刻，否定了这个答案。
他跟伏特加有过短暂的会面，对方故意破坏了他的手机——对杀手来说，背诵电话号码不是难事，想来伏特加也只是借此警告他，通过审查前离西拉远一些。
在fbi王牌看来，对方就是个长相平平，能力构不成严重威胁，为难的手段中规中矩，不算太难对付的人，不至于让这么多人都期待“乐子”。
那就只有可能是西拉身上还有什么问题了……
赤井秀一专心思考，除了保留基本的警惕，完全没理一旁的波本。
对此波本是不在意的
日本是典型的人情社会，就算是通电话，都要嗯啊这是一番表示自己在听，像赤井秀一这样打完招呼就冷场的后辈，在日本职场绝对没好果子吃。
但波本是情报人员，头脑与口舌都是他的武器，闲聊不但不能拉近与他的距离，反而会让他进入工作状态。
——他为了任务已经40多个小时不眠不休了，真没太多精力分给情报组已经反复调查过十几次的人。
况且，这次还是波本获得代号后第一次以负责人的身份执行任务，他必须全力以赴。
任务本身不算困难，只是要灭口某个被警察抓住的炸弹犯，伏特加还“借”了两个行动组的新人给他，可以说只要他不蠢到给警视厅打电话说自己要杀人，这个任务都不会失败。
波本……
波本不但将任务透露给警察了，还连自己都进了一趟警视厅。
组织的档案中，波本本名安室透，是个无国籍的情报商人，因为“业务能力”出色被组织二把手朗姆招揽进组织，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就成功获得代号波本。
然而，他的真名其实叫做降谷零，身份也并非情报商人，而是日本警察厅派往组织的卧底公安。
用公安警察的角度思考，组织要灭口的人，必然是有“过人之处”，说不定就是组织的秘密成员。但加入组织以来，降谷零已经见识过太多类似的情况了。
误入安全屋的小偷、拿错组织快递的主妇、路过交易现场的小孩子，只要有可能知晓组织的存在，都会被予以灭口。
是以，只看表面，降谷零不能确定炸弹犯跟组织到底是哪种关系。
他也明白，组织的眼目无处不在，哪怕警视厅内部也不可信，直接用公安身份要求警视厅提供情报是绝对不可以的。他只能冒险，在按照组织要求制造混乱的同时潜入警视厅，亲自了解这个炸弹犯。
降谷零闭了闭眼睛，将不属于“波本”那部分的情绪压到心底。
他在潜入时，意外撞见了自己警校时期的好友，松田阵平。
……幸好松田阵平没有认出他，幸好松田阵平没有擅自跟上来。
——黑色的毒液沾之即死，他要融入黑暗，就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决不能溅起一点水花。
大约休息了半小时后，修车厂入口再次传来脚步声。
两名卧底瞬间戒备起来，互相对视一眼，随后赤井秀一会意掏出手枪，躲进门后阴影，降谷零则是摆出一张营业性的笑脸，上前迎接。
然后降谷零这锅黑水就烧开了。
门外的男人一身蓝色帽衫，混进人群毫不起眼，符合组织一贯的作风。
背后背着黑色贝斯包，身份应该是狙击手，是行动组最近主要吸纳的新人没错。
长着蓝色猫眼，也没问题，组织没要求过成员的长相，猫眼还挺好看的，但是、但是……
天杀的，谁能告诉他，行动组的新人为什么会是他那个也读了警校的幼驯染？！！！
诸伏景光也愣住了，随即飞快摆出一副跟降谷零不熟的姿态，走进修理厂。
“你好，绿川光。”
“欢迎加入，波本，那位是……”降谷零调整好状态，朝赤井秀一的方向挑挑眉，“你看到就知道了。”
“哦？”
诸伏景光顺势看过去，待看清黑暗中阴森森的枪口，也是后知后觉出了一身冷汗。
幸亏刚才够谨慎。
“久仰大名，诸星君。”
赤井秀一再次收好枪，朝诸伏景光点点头，心中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一个两个态度都这么奇怪？
诸伏景光露出个友善的笑容，算是给赤井秀一解释：“你的样子很好认。”
长得跟琴酒一样，想认不出来都不行。
……行、吧，fe。
赤井秀一深吸两口气，维持住了自己酷哥的人设。
降谷零也很快冷静下来，这里是组织的地盘，又有赤井秀一这个外人在，不适合追问幼驯染为什么也会加入组织，于是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将自己获得的情报分享给两人。
“暗杀目标无名氏，目前被关押在警视厅，预计会通过这条路线被转运至看守所……”
他正好赶上静间未夜参与的那场审讯，并且通过观察，判断出任务目标是个试图靠装疯卖傻试图逃脱法律制裁，内心对法律完全没有敬畏，并且非常不想被抓住的狡猾犯人。
于是，降谷零计划在转运路上，为犯人制造逃狱契机，等犯人逃出警方监控范围再进行灭口。
“诸星负责击破车胎，绿川进行火力掩护，我则是开车‘接应’他，到这个位置进行灭口和毁尸，有什么问题吗？”
诸伏景光一副老好人的样子，言辞却很犀利：“这么大的动作，组织恐怕不会同意。”
“我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会嫁祸给江口组。”
江口组是日本境内最大的极道组织，本身就不清白，做出劫囚车这种事不稀奇。警方要查的话，降谷零也已经伪造好了江口组为目标提供炸药，教授对方制作炸弹的证据。
诸伏景光保持着笑脸：“那又怎么保证目标一定会跟你离开？也许他已经认罪了也说不定。”
降谷零一梗，他总不能说他是现场观察的吧？这和自爆自己是卧底有什么区别？
要是只有hiro，就算暴露也没关系，但是……
想到这里，降谷零有些幽怨的撇了一眼赤井秀一的方向。
——这个男人，碍事起来了！
“确实有这种可能，但目标不算是暴力犯，就算强行绑架难度也不大。”
诸伏景光这才点点头：“如果是命令的话，我会做的。”
一旁默不作声的赤井秀一也表示认同，只是他这副万事不关心的样子，反而让降谷零内心那点不满更强烈了。
——哪个领导者都不会喜欢关系户。
哪怕赤井秀一已经执行过不少任务，但那些任务不过就是组织边角料的暗杀委托，连完整的计划都不用做，单纯开枪就可以了。
所以在降谷零看来，对方只能算是个会杀人的关系户，还是仗着张脸就格外自命不凡那种。
情报贩子心念一转，想到个一石二鸟的办法。
他缓缓勾起嘴角：“说起来，我们不是还有一张底牌么，你说是吧，诸星君？”
凭借对幼驯染的了解，诸伏景光瞬间明白降谷零的意思，也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如果有清理组加入的话，的确稳妥很多。”
话题焦点的赤井秀一缓缓抬起眼，隐约露出状况外的神情。
降谷零继续加码：“隐身魔女的情、人，不会连向清理组借个人的面子都没有吧？”
情人这个角色在黑暗世界的分量有多少所有人心里都清楚，降谷零也没指望赤井秀一真能把隐身魔女西拉叫来，他只是想为难一下赤井秀一，给自己和诸伏景光争取一点独处的时间。
既能让刺头听话，又能跟幼驯染交换情报，怎么不算一石二鸟呢？
诸伏景光也看向赤井秀一，语气温温柔柔：“诸星君肯定也希望任务万无一失，听说诸星君完成这个任务后才算正式加入行动组？那我也算是诸星君的前辈了。”
赤井秀一沉默片刻，像是只被强行赶上架的鸭子，不情不愿逃出手机，对降谷零道：“我需要打个电话。”
言外之意就是不希望某些声名狼藉的情报人员在场。
这点小反击完全在降谷零预计之内，他从善如流起身：“那我回避一下。”
诸伏景光做出犹豫的样子，一秒后选择站在了“赤井秀一”这边，跟上降谷零的脚步。
“放心，我会帮你看着他的。”
确定这两人彻底离开，赤井秀一才收敛不情愿的神色，在手机上按下记忆中的号码。
——他是被、逼、无、奈才联系的西拉，可不能算是无视伏特加的警告，对吧？
“是我，诸星大……要喝一杯么？”
有一瞬间，系统简直想封赤井秀一做新世界的活披萨。
——要是再没人帮他分担压力，他就要被逼疯了！！！
事情还得从静间未夜要色图时说起。
虽然萩原研二实在不争气，但系统见静间未夜冒黑气，瞬间爆发出了连自己都害怕的巨大潜能，硬是赶在静间未夜开口前下载完成。
系统平时嘴上不说，但由于静间未夜每次反馈的bug都是诈胡，他潜意识中早就形成了“游戏是不会有问题”的惯性思维。
出于这种盲目信任，理应提前检查一下内容的系统，直接将色图端到了静间未夜面前交差。
然后他的色图就出问题了，还是史无前例的大问题。
色图的内容其实很符合静间未夜提出的要求——
那是一张拍立得相片式的第一视角cg，主人公是琴酒，或者说，多年前的琴酒。
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杀手身躯尚且稚嫩，肩膀和腰身比之如今都要狭窄不少，头发也只是将将盖到肩膀的长度，刘海凌乱的散在额前，遮住那双绿油油如野兽的眼睛。
没了长发吸引视线，杀手身上的疤痕愈发显眼起来，肩头的枪疤，从锁骨一直延伸到胸口的刀疤，腹部被贯穿留下的痕迹，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很显然，少年的杀手还没能拥有成年后的强悍。
——也不像成年后的自己，拥有决定自己行动的权利。
他是被绑在手术椅上的，并且一丝不挂。
大量黑色绑带严格到几乎残酷的束缚着他的四肢，令他不得不敞开身体，任由摄像头拍摄自己所有隐秘的部位，连脖颈处都套着“训犬”专用的p形项圈，不管他是想抬起上半身，亦或者稍微挣扎，都会被立刻剥夺呼吸的权利。
更加屈辱的是，他的项圈上还挂着个骨头形状的银色挂牌。
不知道是不是用了老照片滤镜的关系，cg整体呈现出一种焦枯的黄色，文字的清晰度很低，只能隐约辨认出是a－bc式的数字组合——不管写的是什么，载体的形状和材质就注定了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样的束缚不可能只是为了拍照，所以杀手的身体已经被涂满某种糟糕的半透明液体，包括乳头、阴茎乃至最下方不得不露出的穴口在内，全都泛着一层暧昧的水光。
好在，最糟糕的事还没有发生，拍摄者出现在画面中的只有一只手，但那只手上挂着的粉色跳蛋，也恰恰印证了杀手接下来即将迎接某种漫长而激烈的运动。
不管是从氛围，内容，构图，信息量还是想象空间上看，这都是一张完美的色图，除了——
除了拍摄者那只手不是西拉的。
cg中的手食指骨节处有条细长的疤痕，而西拉的手，别说疤痕了，保养的就连毛孔都看不出来。
系统一看就知道坏了，肯定是他急着下载，一不小心把其他角色的建模数据输入了西拉的位置。
这种事太常见了，甚至不能叫bug，西拉肯定也能看出来，但是……
但是西拉眼明心瞎啊——！！！
西拉一看到那只手，表情就臭得跟在臭豆腐罐子里泡了三天一样，非要拉着他研究cg细节。
不管系统怎么解释——没有人搞ntr，这张图是从西拉的数据库中下载的，手理应属于西拉，只是建模错误，只要重新下载就好了——西拉都不肯善罢甘休，把色图放大到像素格的程度逼他逐格研究，偏偏他有错在先，只能任由西拉折腾自己……
幸好幸好，在压力大到发疯前，赤井披萨从天而降，主动用自己投喂西拉，大慈大悲，救统救难，芝根芝底，全肉大满贯……
西拉听出赤井秀一的声音，从堆成山的文件中抬起头来。
“终于有空了？”
赤井秀一敏锐的察觉到“女人”声音变得冷淡许多，不过他并不意外。
——兴趣这东西本来就是会随着时间消退的，他都消失这么久了，西拉会变得冷淡也是正常的。
他重新复盘了下自己对西拉的侧写，从伏特加的行为不难分析出，西拉并不介意情人对自己展露脾气，反而很喜欢看情人变脸，是个性格很恶劣的女人，就算是“最爱”也逃不过这一遭。
于是他半是表演，半是借机发泄自己不满的道：“我有没有空，您不是该最清楚的吗？”
果然，由于他的“郁闷”，西拉语调变得兴奋不少。
“阿拉，我可什么都没做哦～”
“哼……”赤井秀一冷哼一声，“看来那位伏特加先生，是天生看我不顺眼了。”
西拉直接用出了渣男常备话术：“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反正他那种小女仆性格，我给他背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小女仆？
赤井秀一一口烟差点呛进肺里。
他又不是没见过伏特加，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子，这三个字，到底哪个跟伏特加挨哪怕一点儿边儿了？
西拉在形容词这方面……
“冒昧问一句。”赤井秀一实在忍不住，“您跟其他人提起过我么？”
“你不会是在怀疑我背地里也叫你小女仆吧？”
西拉花“音”失色：“别对你自己有这种误解好吗hottie，你跟他不是一个赛道的。”
赤井秀一：……行、吧。
虽然他不是女性，虽然他也不是辣妹，虽然在美国的时候，就算是磕大了的少数族裔也不敢说他是hottie，但毕竟对方是性癖幽深到男女不忌的隐身魔女，被对方叫做辣妹好像也不是不能接……
“这个代号有点奇怪。”
果然还是很不能接受！他到底哪里像辣妹了？！
硬了，硬了，拳头硬了。
“没问题，或许你更喜欢baddie？”
这不就是辣妹换了个说法？
不等赤井秀一再次拒绝，西拉便又接连说了一长串轻佻热辣的俚语，好似给足了他选择，但每一个都是辣妹、正妹，或者又正又辣的意思，还一个比一个下流……
赤井秀一沉默了，然后果断选择道歉：“抱歉，我不该把伏特加的问题归结到您头上。”
“好吧hottie，原谅你了。”
fbi闭了闭眼，西拉果然很难伺候。
——辣妹就辣妹吧，总比小女仆强。
思量再三，他决定直接一些，干脆的将这次的任务，以及波本想借个专业痕迹清理人员的提议说了。
“……动作够快的话能请您喝一杯么？”
“真是迷人的诱惑啊。”
西拉嘴上卖关子，实际上人已经扭着屁股钻进了衣帽间，吊足了赤井秀一的胃口后，才好像很为难的回答。
“其实这种任务一般是请不动我的，但谁让开口的是你呢……据点位置发给我，我去接你。”
？西拉要亲自参与？
赤井秀一表情都没绷住，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原来他的面子有这么大吗？还是说这是西拉让人变脸的新招数？
那还真是非常成功。
再三确认西拉不是在开玩笑，赤井秀一挂断电话，将这条重要消息转达给自己的临时队友。
好在，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听完他的转述，反应比他还大，多少让他找回了些fbi王牌特工的信心。
——果然不是他大惊小怪，西拉亲自到场就是很离谱。
卧底幼驯染确实没想到“诸星大”能邀请到西拉本人，不过他们也不后悔没有留下，一方面，诸星大的成功他们不见得就能复制，留下也没用。另一方面，他们也趁着这个机会交换了情报，不算是浪费时间。
他们俩的经历，精彩到值得一句命运弄人。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在警校的成绩都很优秀，降谷零更是他们那一届的第一名，所以，毕业前两人都秘密收到了成为noc的邀请。
然后不出意外的，这对正义感极强的幼驯染都答应了。
卧底警察跟普通警察不同，不光本身有生命危险，还有可能牵连亲人朋友。他们默契的没有告诉彼此，又默契的远离了原有的社交圈子，最后默契的独自扛起责任，卧底到组织中。
跟被高级成员看中的降谷零不同，诸伏景光只是个挂靠在组织名下杀手组织的小杀手，这一年多时间里一直在底层艰难求生，近期行动组大范围招募狙击手，他才成功接触到组织真身，压根不知道组织里还有个跟自己幼驯染一样黑皮金发的波本。
至于降谷零，虽然是有代号不假，但朗姆性格非常多疑，他在组织中又没有自己的根基，只是面子上好看点，其实也相当于从头开始，没什么精力关注底层成员。
加上他们分别隶属于警视厅与警察厅，连公安方面的消息都彼此保密，这才发生直到在组织中重逢，才知道自己幼驯染也在做卧底这么戏剧的事件。
降谷零毕竟是情报人员，消息比没有代号的两人都灵通一些，很快就想明白西拉行为反常的原因。
组织的代号成员原则上不分上下，朗姆和琴酒看起来地位超然，其实全都是因为受到boss器重，独自带领一组成员，而西拉……
西拉在组织中的形象是远离权利中心，性格矫情，十分记仇且能力过分突出，算是个技术人员。
因此，组织成员对西拉的态度大多是供着哄着，毕竟谁也说不好，自己有没有需要西拉给自己擦屁股的一天，要是死到临头时发现自己某年某月某日因为没给西拉开易拉罐被拉黑了，那就太难受了。
伏特加针对西拉的新情人，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有些越权的。
正牌情人琴酒都没对西拉找替身说什么呢，伏特加一而再再而三难为诸星大，不就是不给西拉面子吗？
所以，西拉表面上是给诸星大撑腰，其实就是为了打伏特加的脸，警告对方适可而止。
他淡淡撇了赤井秀一一眼，长发男人的气质还是让他觉得莫名不爽，但意识到对方只是py的一环后，他的心态又产生了些微妙的变化。
——这个可怜虫不会还以为自己魅力非凡呢吧？
降谷零嘲讽一句，又将注意力转移到隐身魔女身上。
日本公安的信息库中关于隐身魔女西拉的情报少到只有两个字——不详。
要不是用某些利益从美国方面交换到这个代号，他们至今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个恐怖的犯罪大师存在。
降谷零心中揣测，西拉能有隐身的称号，应该是个极其低调的人，长相平平，衣着朴素，但车大概不错，毕竟情人是以喜欢保时捷出名的琴酒，车品不能太差。
是低调的保时捷718，还是更漂亮的930？
带着这样的猜想，他等到了此生见过最嚣张的车子。
——宝石红法拉利f8，还是双尾灯敞篷版。
驾驶座上的女人说低调也低调，谨慎的用帽子和手套隐藏了自己的长相和指纹，就算降谷零受过专业训练，依旧推测不出对方的长相，可要是连黑纱礼帽和绸缎长手套都能算低调的话，那这个世界上恐怕就没有高调的人了！
这是隐身魔女？这能是隐身魔女？
真的不是风俗街头牌假扮的吗？
女人指尖轻轻敲了两下方向盘，诸星大立刻会意，背着吉他包坐上副驾。
降谷零的视线再次落在女人的车子和衣服上，然后后知后觉发现，西拉的确有高调的资本。
宝石红的跑车虽然显眼，但刨除颜色和价值外，车身上连一道可以用来当做记号的划痕都没有，牌照也是做得很真的仿制品，随时可以替换。
衣服和首饰都是奢侈品，但并不是那种全球限量一两件的那种，普通女性咬咬牙也买得起，所以没什么可以溯源的渠道。
换句话说，就算西拉这么高调，依旧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和致命记忆点，就算将车开进警察局，警察也只会模糊的形容她为“奢侈精致的风俗娘”。
怪不得是隐身的魔女啊……
这套心路历程跟赤井秀一知道西拉就是隐身魔女后几乎一模一样，不过比起降谷零，赤井秀一心态就平和多了。
他只要维护住西拉的兴趣，还有很多机会跟对方接触，早晚有抓住把柄的一天。
看出西拉不想跟另外两人交流，赤井秀一干脆报出自己的狙击点，并且很没有队友情的跟西拉一起扬长而去。
路上，他试探西拉的态度：“抱歉，麻烦您参与到这种小事中来。”
西拉表情似笑非笑，倒是没什么生气的意思，只是饶有兴味用手指的卷起他的长发把玩。
“那只小暹罗还挺可爱的，怎么得罪你了？”
暹罗猫？指金发深肤的波本？
像是有点像，但可爱什么的……
算了，他都能是辣妹了。
赤井秀一知道自己故意激怒波本的小伎俩已经被看穿，干脆直接承认：“称不上得罪，但他似乎对我有什么误解，放任下去会很麻烦，正好我也想找借口见您……希望他能顶住伏特加的怨念。”
“放心，他比你精明，现在肯定已经在跟伏特加告状，说我冲冠一怒为蓝颜，来给你撑腰了。”
西拉感慨一声，略微挑眉，提醒道：“对方毕竟是代号成员，别太过火了。”
“我听说行动组在招募狙击手。”
赤井秀一并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我也会试一试获得代号的。”
“先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吧。”
西拉示意赤井秀一拉开储物箱，里面有一张画着红圈的地图，赤井秀一一看到红圈的位置，就知道西拉想做什么了。
西拉圈出的酒店天台也可以进行狙击，但角度从正面变成了侧面，距离也从四百码增加到了六百码以上。
如果说代号是组织成员的天堑，那六百码就是狙击手的天堑，普通的狙击手是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狙击成功的。
“据我所知，行动组招募的要求就是狙击有效距离600码。”西拉状似不经意，语调却充满诱惑，“说不定伏特加会很关注这次任务呢。”
敏锐的fbi察觉到些许异样，西拉似乎……很希望他是个能力出众的狙击手？
为什么？狙击手对西拉有什么特别意义么？还是他进入行动组对西拉来说有什么好处？
感受着发丝被扯动的感觉，赤井秀一露出个自信满满的笑容。
“看来又要让kitten黑脸了。”
系统：……
不是，披萨哥，你打不过就加入的速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放下手机，降谷零脸黑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伏特加竟然跟他说，只要不影响任务结果，西拉想怎么来都行，实在不行行动组可以再派两个人来帮忙。
这不就是滑轨的意思么？
他现在有种强烈的，西拉绝对会搞事的预感，偏偏因为对对方知之甚少，他连对方会怎么搞事都想不到。
唯一能询问的诸星大还跟西拉在一起，万一他打过去的电话打断了什么亲密行为，西拉说不定又要记他一笔。
任务时间已经快到了，再调整计划绝对来不及，降谷零只能临时跟诸伏景光商量几个弥补方法，就匆匆带着新帮手一起赶到现场。
按照计划，他会将车停在囚车必经的三岔路口，这里也是他们动手的地点。
随着时间临近，深蓝色囚车如预计一样，缓缓驶来，降谷零不断在心中倒数——
500米、300……还有十秒钟诸星大就需要开枪，如果诸星大变卦，那么十二秒后诸伏景光就会补枪……9、8……
倒计时走到5时，他忽然注意到余光中白光一闪，不妙的预感顿时达到顶峰，下一秒，囚车车胎提前爆裂。
刺耳的刹车声中，囚车开出一道s形线迹，最后一头撞上路边的景观树，又跟折断的树干一起，顺着堆积在道路两旁的砂石，滚落到路基下方。
诸星大开枪了。
降谷零脑子里嗡了一声，那个方向他只能逆行，若是目标直接死在囚车里，或者更糟糕，目标受伤，押送的警员却还有行动能力，导致目标无法逃出……
要过去查看吗？
降谷零犹豫了一下才启动车子，结果就是耽误这么几秒钟，一个六十岁上下，看起来疯疯癫癫的犯人便忽然从倾覆的囚车中爬出来，格外灵活的翻阅围栏。
与他四目相对的瞬间，老人眼睛一亮，神情是怪异的感动。
“我就知道你们没有放弃我——”
这张脸他看过不下一百次，正是需要灭口的任务目标，对方不但自己逃出来了，还将他当成了同伴。
这是什么神仙发展。
长长呼出一口气，降谷零向对方靠近，感慨自己运气不错的同时，不知怎的，耳边又响起了熟悉的某个声音。
——当一切都显得那么顺利的时候，也许就是在提醒你，前方是悬崖，该踩刹车了。
刹车不由自主便踩了下去。
目标见他回应，满脸兴奋，乳燕投林般，一边挥舞双手，一边快步向他跑来，降谷零的表情却愈发凝重。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像是被恶魔操控了一样……
“哈哈，你又来帮忙献祭了吗，今天这张脸也很可爱啊ver——”
砰——
又是一声巨响，紧接着，铁锈色液体溅上他的挡风玻璃。
降谷零瞳孔骤缩，愣在当场。
一辆运输混凝土的大型罐车恰好从他的视角盲区冲出，将横穿三岔路口的目标撞飞，并且……
并且碾压成几段。
要是他刚刚没有刹车，被碾碎的……
衣袋内手机震动，降谷零花了几秒钟平复情绪，点击接通。
“抱歉，波本。”
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的女声，这个时候，这个语气，降谷零丝毫不怀疑的脱口而出。
“西拉？”
“阿拉，是我，刚刚时间紧迫，没来得及告诉你。”
西拉嘴角噙着笑意，通过望远镜观察波本的表情。
【这个表情就叫垮个小猫批脸吧？可爱起来了捏——】
系统大惊失色。
【祖宗！你刚刚差点弄死他！！！】
要不是降谷零忽然想到萩原研二说过的话，现在就跟nog一样青几块紫几块了！
【没办法，谁让他也开rx7嘛——】西拉拉着长音撒娇，撒娇的内容却很冷酷。
【好啦好啦，别难过了，下次我找个不用差点的再坑给你看。】
【谁要看那个啊！！！】
【是担心我违规吗？安啦，我只是忘记告诉他计划优化了而已，又没杀人。说起来警察方还从一人死亡三人重伤变成全员轻伤了呢！我能参选友好市民吗？】
系统蚊香眼：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他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像被西拉绕进去了，什么rx7……
等等，西拉不会是因为波本靠近松田阵平，才想弄死波本的吧？
然后发现波本也开萩原研二生前最喜欢的车，去找松田阵平可能不是组织的命令，才用给波本留了一线生机？
系统：……感觉破案了。
不是，松田阵平连屁股都没献出来，他何德何能啊！因为车飙的好吗？要是会飙车就能获得这种偏爱他也可以飙天天爱赛车给西拉看啊！！！
“临时看到有罐车开过来，我判定这种灭口方式更隐蔽，所以让诸星改变了开枪时机，你可以如实写到报告里，我不介意。”
明明是性感妩媚的语调，降谷零却只觉得胆战心惊。
果然……这才是魔女。
不过用了几个小时，就策划出远超他四十几个小时努力成果的可怕计划，连他和炸弹犯本人的反应都算计在内……
这是何等的情报收集能力、洞察力和计算能力。
——以及，对他是有何等的恶意。
是警告吗？还是只是单纯的认为他死在任务中也没关系？
心脏仍在巨响，可越是慌张，降谷零越是本能的维持波本的假面，以礼貌的吹捧回应。
“您无需道歉，西拉小姐，您的判断……完美且及时。”
这个女人，跟琴酒一样危险！
不……是比琴酒还要危险。
【呜、更可爱了，小猫炸毛！】
系统实在接受不了西拉的滤镜，赶紧转移话题。
【原来[血色圣诞]完美结局的硬要求是需要nog死亡啊……不愧是您，连这都能分析出来，现在任务已经显示结束了。还有，因为伏特加又派了自己人来帮忙，阵营转换任务[银色子弹]也同时完成了，您催眠罐车司机用的五百点罪恶值真是血赚。】
西拉收起望远镜：【说说任务奖励。】
系统打开系统背包。
【您的背包中有时光之瓶碎片＊2，幸运御守＊1，存在感消失棒球帽＊1，10000点罪恶值兑换卡＊1，0用春药＊1……啊？春药？】这个也不是任务奖励啊，哪来的？
【哦那个啊，我刚买的。】
西拉搓搓手指：【新老婆以前是直男嘛，开苞的时候用点药比较容易爽到。】
系统一梗，忽然想到西拉特意将狙击点改到了酒店天台。
【您，您不会是这就要……】
【西拉已经不是昔日的西拉了，瓦达西现在是钮祜禄?深灰色?西拉……我要警长猫吃我飞天大肏！】
系统试图给他的活披萨争取一点人权。
【都到酒店了，您要不要先试试这家的烛光晚餐？听说牛排很不错哦！还有泳池也……】
【约会啊……嘶、美国人是不是挺讲究气氛来着？给我看一眼房间……】
赤井秀一不知道有个ai为自己的屁股拼过命，收好狙击枪，他就收到了伏特加的邮件。
邮件内容冗长，主旨就是他的审查终于通过了，之外就是长达几百字的小作文——
就算审查通过了也离西拉远一点，这里面的水比他想象的还深，他一个人把握不住，西拉不是他以为的那种女人。
fbi冷笑，男人能破防成这样还真是少见。
顺便查了下这家酒店的构造，他走向西拉，试探着伸出手，虚环住女性曼妙的腰身。
西拉并未躲开，黑纱下方红唇微勾：“可以请我喝酒了？”
于是赤井秀一放心的收紧手臂。
“您不是一开始就算好了么？12楼那个会员制的酒吧？”
“真是的，你们聪明人就爱剧透。”
西拉身体轻撞向赤井秀一胸膛，然后像是终于绷不住了似得，露出狐狸般狡黠却明艳的笑容。
“走吧，讨厌的聪明人，带你去看看组织的世界。”
米花大饭店12楼，向日葵酒吧。
跟美国一样，日本有未满20不得饮酒的法律，酒吧门外往往站着很多保安，负责检查进入者的年龄。
——但这只是表面上的。
老练的fbi一眼扫过去，就知道这些“保安”都是些亡命之徒，酒吧内出入的人也大多不太干净，就算不是杀过人，也至少是有杀人需求的客户。
意外的，他们这对要么脸生要么不露脸的组合并没有被拦住，反而被格外殷勤的酒保邀请在吧台坐下。
赤井秀一挑眉，看向西拉身下那个垫着皮草软垫的座位。
“您对我很有信心？”不然怎么会提前安排好这些。
“其实没有。”
西拉掀起礼帽上的黑纱，一双浅蓝色眸子流转，仿佛上等的海蓝宝，将装潢简洁冷硬的酒吧都映衬得如同上流社会晚宴。
“你来不了我就约别人，总不会浪费的。”
赤井秀一扭过脸孔，回避与西拉四目相对，随口应和：“看来第一杯得敬我自己。”
随后态度自然的同几乎连眼睛都不敢睁开的酒保点酒。
fbi注意力都在防备催眠术上，没注意到西拉嘴角的笑意有一瞬微妙。
【我就说你们设计师脑子有病。】西拉心中骂骂咧咧，【美国辣妹都没想到我这种级别的优质情人除了他根本没人约！】
系统忧虑着另一件事：【好歹有罪恶值拿，您就别挑了……赤井秀一只是美国国籍，加入fbi前大部分时间都在英国生活，家庭成分也比较呃、正直，恐怕没开放到吃药助兴的程度。】
西拉单手撑着下颌，另一只手勾住赤井秀一的长发，随意卷在手指上把玩。
【放心，他必吃。】
【亲亲，辣妹已经够过分的了，就别骂碧池了好吗？】
西拉差点把手中的头发扯断，【他、必须、吃！你脑子有病吧——？】
发丝吃痛，fbi紧张起来，假装刚意识到自己忽略了西拉的感受，回过头，目光落在西拉两眼之间。
——一个避免能直视，又不显得失礼的位置。
“您想喝什么？”
“跟你一样，威士忌苏打好了。”
“基酒呢？”
“唔……黑麦吧，比较应景。”
西拉注视着赤井秀一的眼睛，犹豫了会儿。
“诸星，你不会是真的想跟我睡吧？”
赤井秀一一时间竟没想明白西拉这句话的逻辑。
把他亲硬了扔下的是西拉，要他献身当做报酬的也是西拉，现在质疑他们是不是真的要做的怎么也是西拉？
这不该是他的词儿么？
“您不想跟我做？”
“要我对你这张脸说不想也太难了。”
西拉沉默一瞬：“……但你真的想好了吗？我跟你想象的可能不太一样哦，以你的水平，就算不做我的情人也早晚可以混出头。”
赤井秀一不动声色的观察起西拉的表情。
如同最初的印象，这是个漂亮得过分的女人，每根头发丝都精致得闪闪发光，只是慵懒的倚靠在吧台上，一切珠宝与奢侈品就都成了陪衬。
女人像是上世纪的好莱坞艳星，初见时冷艳高贵，接触后性感娇憨，完美符合男权玩具的特征，能轻易勾动男性最底层的渴望，但女人又比艳星多了一份自信从容……
哦？
赤井秀一捕捉到了问题的关键点。
作为西拉的情人，伏特加的外表和能力都不出挑，在处理“劈腿”的问题时，反应也非常激烈，说明他是个有传统男权思想的男人。
而西拉，至少从现在表现出的部分看，西拉的性观念很开放，并且同样处于支配者地位。
这两个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想起西拉曾随自己说的那句——“为什么不像我一样，大方承认自己就是想以身体换取机遇”，fbi有了答案。
利益交换。
西拉贪图伏特加的某些权利或便利，伏特加需要西拉身上的玩物特质。
而现在……
赤井秀一目光缓缓下移，略过西拉高挺的鼻梁，红润的嘴唇，最后到达系着丝巾的脖颈处。
他伸出手，勾上精致的玫瑰花结，试探着用力。
“阿拉……”西拉猛地握住他的手，“在公共场合揭别人的伤疤可不是绅士的行为。”
没关系，虽然只是一瞬间，但狙击手超绝的视力已经捕捉到了丝巾下方斑驳的青紫。
“他有这种癖好？”
西拉沉吟：“嗯……偶尔吧。”
系统在心中默默给继小女仆之后又喜提抖s黑锅的伏特加点了支蜡。
西拉毫无愧疚，继续用春秋笔法添油加醋。
“不过他以后应该不会这样了。”
毕竟也不是每次约会都得激怒琴酒。
“而且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成功改变了自己在琴酒面前的人设，还获得了出轨同意。
“所以，你的报酬，我其实已经收到了。”
此刻，赤井秀一思路彻底闭环。
西拉受够了伏特加的恶劣癖好，便假装自己要换个各个层面——主要是外表和相处模式——都优于伏特加的新情人，给伏特加制造危机感。
伏特加思想传统，绝不可能接受自己的所有物反过来把自己甩了，但西拉并不是柔弱的菟丝花，至少在警方眼中，西拉在组织中的地位是等于或略高于伏特加的，他要是想留住自己的情人，或者说保住自己的面子，只能采取怀柔政策，比如付出某些代价，再收敛某些癖好。
而他，就是那个被西拉选中的，专门用来刺激伏特加的倒霉靶子。
怪不得西拉总是反悔，怪不得伏特加的打压如此气急败坏……
至于西拉今天出现的原因，也清晰明了起来了。
西拉发现他的能力比想象中强，不是用完就能丢的类型，特意来卖他人情，让他就算事后发现自己被涮了也不至于恼火。
……很符合他对隐身魔女阴险狡诈、无恶不作的刻板印象。
只用了一秒，fbi王牌特工就做出判断，他绝对不能让西拉得逞，哪怕西拉是个男的，他今天都得a上去。
“可是，我想要的结果……”
赤井秀一抚上西拉颈侧，拇指极度缓慢的，隔着丝绸摩挲皮肤上的伤痕。
“从来都没变过。”
“好吧，毕竟是我无礼在先。”
西拉主动移开视线，勾动手指，示意酒保倒酒：“那就给你睡一次，看在脸的份上，两次也行。”
“这不是一次两次的问题……”
赤井秀一压低身子，靠近西拉，持续制造压力。
气氛在他刻意破坏下变得凝滞，西拉始终一言不发，似是在等待他的最后审判，他却在最后一步，猛地卸下力道，一头埋进女人颈窝。
还是熟悉的，属于玫瑰的芬芳气息，大概是因为靠近圣诞，麝香尾调被换成了松木尾调，给使用者增加几分优雅的气质。
“他都行，我就不行么？”
“哦？”女人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下意识反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当然。”
赤井秀一故意贴着西拉的耳朵，低声道：“您值得更好的情人。”
“不不不不你等等。”
西拉推着赤井秀一的胸膛，将人推原处，一脸状况外的表情。
“你认真的？你最近不是被伏特加指使得团团转么？你能知道什么？”
赤井秀一心道，西拉果然什么都知道，他不给西拉岔开话题的机会，继续加码。
“除了地位，我什么都不会比他差，考虑我，我想做你的情人。”
“即便我不会帮你什么？”
“美丽又强大的性伴侣已经是莫大的帮助了。”
赤井秀一靠上吧台，也是一副要说开的架势。
“我要留在组织中，在这里，我没找到比您更让我心动……身也动的人。”
“那当然，我可是组织情人排行榜第一名！”
西拉先是理应如此的点头，然后又僵住，吞吞吐吐道：“但是我的性癖其实也很怪，你都没了解过怎么……”
“那就让我了解。”
赤井秀一坚决不给西拉拒绝的机会。
“首先呢？难不成您还磕药？”
西拉的表情转换为隐秘被戳破的尴尬与惊讶。
赤井秀一哽住，他只是随便猜了个自己所知领域里最难以接受的，没想到会正好击中目标。
他一瞬间的表情空白，似乎让西拉抓住了漏洞，西拉立刻从手包中拿出一颗白色小药丸，掰成四份，将其中最小的一份，丢进酒保送上的威士忌苏打中。
女人重新有了底气，“没错，我就是爱用乱七八糟的东西，看在你是第一次接触的份上，你喝一小口体验一下就行，要是能接受，咱们再谈别的怎么样？”
西拉在故意为难他。
赤井秀一没说话，坐直身子。
美国药物泛滥严重，他在fbi接受过很多种耐药性训练，一般的吐真剂或毒品都有抗性，这颗……
西拉会随身携带，还是口服，大概率只是一些低配的大麻提取物，几乎不会有任何影响。
值得赌一把。
下定决心，fbi夺过西拉面前剩下那四分之三药片，丢进口中，然后将混有药物的酒水一饮而尽。
“也没什么感觉，这是什么？墨西哥那边来的新货？”
西拉缓缓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直将他看得毛骨悚然，才出声反问。
“你吸毒！？”
赤井秀一：……难道不是西拉先说这个话题的吗？
“这不是毒品？”
“我可不想吸成秃头又长疮的丑八怪。”西拉骂了句，“这就是西班牙大苍蝇！”
fbi表情凝固。
……fuck，春药。
女人变得有些心虚，接着交代。
“但是128倍超级加浓，还用了新的化学式做成柠檬糖口味……我用来整蛊猥琐男的时候只用四分之一。你吞掉一整片……”
说着西拉倒抽一口冷气，视角下移。
赤井秀一下意识换了个坐姿，虽然受过耐药性训练的身体，药物反应会起得慢一些，但反应慢不代表没反应。
小腹中好像有团火渐渐烧起来，烤得他整个下半身滚烫，体温和心率也在稳定升高。
西拉伸出手指，在他大腿上戳了两下：“能坚持到酒店房间么？”
赤井秀一深深吸口气，然后死死抓住西拉的手腕。
“恐怕，不能。”
灯光昏暗的走廊中，两个人影紧紧交叠着，一面亲吻，一面跌跌撞撞闯进卫生间。
——幸亏西拉矫情得人尽皆知，提前得到消息的酒吧做了大扫除，不然黑暗中的卫生间绝对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即便如此，西拉的眉毛还是紧紧皱着，眼神也带上了几分哀怨，无声反抗赤井秀一竟然就把他带到这种地方来。
赤井秀一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又再次急迫的吻上去。
如果是正常状态，他或许会感到紧张，然后想方设法将对方的心情拉回及格线，但他现在赶时间，药效比想象中还要强，他必须在理智彻底消失之前，做到西拉不能再反悔的程度。
只能暂时忽略西拉的感受了。
嘴唇厮磨在一起，舌尖迫不及待的舔向齿缝，想撬开对方牙关，侵入更私密的深处。结果舌尖刚伸进去，就被对方不轻不重的咬住。
没有疼痛，只有怪异的酥麻，从舌尖一直蔓延到舌根，几乎连喉咙处都开始发木。
接着，他就陷入了西拉的节奏。
黏腻的，浓稠的，玫瑰的香气……
明明最近已经复习了很多遍horap资料，连检验用的樱桃梗都承认了他的吻技，在口中那条游刃有余的舌头面前，他还是显得刻板而教条。
赤井秀一有种努力得不到结果的愤懑，又有种果然如此的感慨。
以他的外形，其实不缺女人示好，但他大部分精力已经奉献在剿灭组织上，平时连一日三餐都想用蛋白棒代替，与其用时间和耐心去恋爱，他宁愿守着狙击枪打手冲。
没几个女人能接受被恋人这么冷待，所以这么多年来也就只有一朵桃花有盛开的趋势，结果开之前还被西拉掰成了百合。
——书本理论能赢过西拉这种男女通吃的百人斩就怪了。
体温在亲吻中持续上升，头脑也被从鼻腔侵入的，属于另一方的灼热气息搅得一塌糊涂。但女人似乎也没讨到好，双臂柔软的挂在他颈上，浅蓝色眸中一片朦胧，盛满热烈深沉的欲望，眼波流转间，偶尔倒映出他的影子，才会泄露出一丝锐利的警觉。
上次就发现了，西拉的侵略性比一般的女性更强。
不过没关系，在卫生间里也可以用女上位。
赤井秀一调整角度，缓缓拉起女人裙摆，再顺着大腿紧绷的肌肉向上抚摸。
“唔……”
突破最后底线前，西拉忽然皱眉，略微侧过头躲避：“等等、诸星，这个还是得……嗯……”
不等对方拒绝的话说出口，赤井秀一再次跟上，吮住红艳的嘴唇，同时彻底伸进去……
fbi僵住了。
“都说了等一下。”
西拉一把推开他的脸，愣怔的男人头被迫歪到一侧，仓促结束深吻。
一根银丝恋恋不舍的勾连在两人舌尖之间，又在被拉扯到极致时啵的一声断裂。
赤井秀一cpu宕机了，手不自觉又摸了摸。
——棍状的、滚烫的、是属于男性的阴茎。
视线又落在对方胸口柔软圆润的曲线上。
这怎么做到的？
西拉瞪他一眼。
“你要是不死心上面也可以摸一把，虽然我女装技术不错，但手感跟真的还是有点区别的。”
“……不用。”
fbi声音格外沙哑，“就是有点意外。”
怪不得西拉比一般女性强势，原来压根就是个男的……
西拉清清嗓子，也开始尴尬：“本来想等到房间再告诉你，让你做决定的，结果你直接把我拉到这儿来了……我阻止过你的。”说着还转转手腕，示意自己是被硬拉来的。
赤井秀一沉默了。
他还以为西拉挣扎只是因为不想在公用卫生间里做……
但西拉真的那么无辜么？
猛然想起什么，赤井秀一皱眉：“你一开始就是想用这个方法摆脱我？”
等他这个愚蠢的靶子来找西拉兑现情人承诺，西拉就裤子一脱，表明女装大佬身份，让他身上再扣一口出尔反尔的黑锅？
激动的fbi连敬语都不说了，西拉移开眼睛，一副无理也要辩三分的模样。
“阿拉，你没想过吗？真的女人怎么可能完美符合男人的刻板印象呢？又得性感，又得高贵，又得单纯，又得热情……这是能同时出现在一个自然人身上的特征？”
赤井秀一闭了闭眼：“……你说得对。”
隔间中沉默下来，好半晌，赤井秀一才又几乎咬牙切齿的道：“可以做是实话吗？”
西拉眼睛微微睁圆，正要问些什么，fbi就将西拉的话又还了回去。
“要我对着这张脸说不做了也太难了。”
“诶……那好吧。”
西拉微微勾起唇角，表情无奈中带着得意，显然很受用赤井秀一对他外表的肯定。
“既然你这么有品，那就只好让你体验一下了，其实有些事情还是得男人来做比较爽。”
丝绸质地的手套轻易勾开皮带，小蛇似得溜进布料边缘，然后慢条斯理的脱掉裤子。
药物作用下勃起的阴茎将内裤顶出硕大鼓包，一摆脱布料束缚，就立刻迫不及待的弹出来。
fbi的呼吸更沉了，控制着自己不要因为性器裸露做出什么过分紧张的行为，将头埋进西拉的颈窝，用牙齿轻咬对方比女性还娇嫩的皮肤。
一旦得到答案，其实有些事情还是有迹可循的。
比如西拉的身高在欧美女性中算常见，但在日本其实更接近男性，四肢比例比大部分东亚女性修长，小腹的形状平坦到不像还装着子宫，某些视角——性观念、审美之类的，也很男性化，只是最近接触多了日本女人，他已经下意识忽略了，不是所有女性都该满足男性审美这点。
怪不得伏特加说西拉不是他以为的那种“女”人。
……倒是把重点说清楚。
fbi感到微妙的不爽，稍微用力，衔住骗子耳后的皮肤，强行留下个圆形的痕迹。
“好过分哦hottie。”
西拉抱怨了句，语气却很软，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就是在撒娇。
“那后面超难遮的。”
“哈……”他沉沉的喘息着，“对不起，又是迁怒，下次我尽量控制。”
西拉低低笑了两声，掌心环上他的阴茎。
“真是可怕的男人，那些女大学生肯定被你吃的死死的。”
上等丝绸质地细腻顺滑，但上下滑动时还是难免产生褶皱，摩擦上性器凸起的经脉，指腹处的连接线更像是某种温和的刑具，不管是按揉根部，还是碾压龟头，都会产生能让人从尾椎一直麻到头皮的强烈刺激感。
腰身愈发沉重，不断向下弯去，迎合对方撸动的动作，赤井秀一的肌肉颤抖着，理智告诉他应该找个地方坐下，但情感又舍不得阴茎上环绕的手指，只能用手撑住隔间门板，粗重的喘息。
毫无疑问，被别人撸的感觉远比自慰刺激百倍。
从茎身一直到龟头，全都被均匀的照顾过，环起的手一紧一松，快慢有度的捋过，将里面储存的液体挤向顶端，几乎每一下撸动，顶端的小孔都会吐出些许透明的前液。
或许是投桃报李，又或许只是不想让对方继续这么云淡风轻，fbi也动了起来，学着西拉的动作，爱抚对方裙摆下那根滚烫的肉棍。
“嗯……”
西拉鼻腔中发出一声悠长的哼声，嗓音因为升腾的情欲而变得低沉，变成清亮的男性嗓音，“还要跟我接吻吗？”
要跟男人接吻吗？
莫名的，赤井秀一感到西拉在做爱时性格好了不少。
盯着对方那双口红已经晕得乱七八糟的嘴唇看了两秒，他果断凑上去。
——理智判定，这时候接吻才是正确的选择。
气息再次纠缠，只是这次，大概是因为没了看不见的隔阂，亲吻变得缠绵了起来。
没有什么胜负，也没有谁被谁主导，只是两个男人在尝试从唇舌中发泄自己无处排解的欲望。
毕竟是磕了一整片春药的身体，赤井秀一没多久就忍不住了，强壮的背脊颤抖两下，又忽地绷紧，将粘稠滚烫的体液射在西拉掌心。
然而，高潮后，他的阴茎却并没有软下去，只有顶端略微弯曲了点。
几乎是本能的，他再次向前凑去，下半身几乎与西拉贴在一起。
“休息一下。”
西拉皱眉将被弄脏的手套脱掉。
“你现在应该在不应期，还硬着只是药物在起作用，射得没完没了的话身体会受不了的。”
赤井秀一脑中混沌，看向黑色丝绸上乳白色的脏污，试探着道歉。
“抱歉，一时没忍住。”
“我不是、至少这次不是在打击报复。”
西拉神情无奈：“你就算不射在上面，撸过管的手套我也不会要了，而且你现在不可能忍得住，四倍药量呢，老实说，你还站着我都已经很惊讶了。”
的确，撑着隔板的手已经开始暴出青筋了。
赤井秀一用力闭闭眼，尝试平复体内不正常的躁动，但只要头脑一空下来，那种被爱抚的强烈快感就如影随形。
手莫名其妙的就伸到了下半身，将自己的阴茎与西拉的拢在一起，小幅度搓动……
西拉的脸长得像个女人，身材比女人还女人，下面那玩意倒是很有资本，明明比他矮了十几厘米，下体却几乎跟他一样大，甚至他现在还是过度勃起，而西拉并没有完全充血。
呼、真是犯规。
“嗯、这是完全没听进去啊。”
西拉趴在他肩头，脸色红得异样，哑着嗓音提醒。
“腰已经在抖了……你的。”
“完全、没感觉到……”
fbi没必要在这点上说谎，他只是单纯的，没有在一片酸软的下半身中感受到某块或某几块肌肉不正常的抽搐。
“诶……这可不行，把你弄坏了我的罪过可大了。”
西拉皱起眉，长长吸了两口气，然后忽然动手，将赤井秀一按坐在马桶盖上。
fbi王牌不是不能反抗，只是被西拉碰到的地方，全都像过电一样酥麻，让他从心理上断绝抵抗的念头。
看向踩在自己两腿之间的红色尖头高跟鞋，赤井秀一用咏叹似的低沉语调调侃：“要用这种玩法？”
“也算是吧。”
西拉解下颈间丝巾，将他双手绑起，又固定在头顶裸露的水管上。
纤薄的天然材质仿佛一挣就碎，可只有真的尝试了才会知道，只要绑法得当，要挣脱没有那么容易。
给予束缚后，上位者顺着他的调侃回击：“没有命令不许碰。”
“please……”赤井秀一绿眸幽深，虽然说着请求，语气却更像是某种来自地狱的诱惑，持续拨动上位者的心弦。
“pleasegiveore……aster……”
猫是一种聪敏又独立的动物。
不需要人类时，任凭人类拿出如何高级的猫罐头或玩具，他们都能不动如山的稳坐高处，用最圆润可爱的脸蛋，做出最不屑一顾的表情。
但如果他们需要人类帮助，就会立刻变成另一张嘴脸。
柔软的小动物会主动攀上裤腿，露出白皙的肚皮和粉嫩的爪垫，从喉咙深处发出与提醒不相称的娇嫩喵叫声，或是将可爱的爪子搭到人类手背上，模仿与母亲互动的动作亲昵讨好。
作为资深养“猫”人的西拉已经很擅长分辨宠物的需求与欲望了。
不过擅长不代表顶得住。
试想，只在路边撸过几次的黑色长毛猫，连家门都没进过，此时毛发凌乱的躺在自己面前，袒露身体最脆弱的部分，锐利的绿眼睛盛满水雾，以柔软却不卑微的态度叫自己主人……
就算知道对方只是想要名分和罐头，谁又能顶得住呢？
反正西拉是只坚持了一秒。
“我不是阳痿……”
为了防止被事后记仇，西拉有言在先，“可经不起这种考验。”
“我也不是。”
赤井秀一扯扯嘴角，将一柱擎天的下体又往上顶了顶。
“所以忍着很难受。”
西拉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好像才冷静下来。
“撸是肯定不能让你继续撸的，但是有另一种方法能让你爽到，要试试吗？”
“前列腺快感？”
赤井秀一挑眉，从发现西拉是男性的时候他就有心理准备了，对他来说，horap对象的性别并不重要，只要对方有足够的价值，献出后门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
只是……
“我没试过，可能会弄巧成拙。”
“哈、看不起谁呢？”
西拉佯装恼怒，手往随便挂在门后挂钩上的手包中探去，摸出一打花色各异的套子，像码牌那样扇形展开。
“挑一个吧，肯定让你爽翻。”
fbi扫了一眼，表情怪异起来。
“你还随身带指套？”那不是女同性恋做爱的时候用的吗？
西拉这个情况，跟女同有一円的关系？
“这个还挺好用的。”
西拉表情自然的将指套撕开，套在中指上，翻转过来，如同在展示戒指。
“体验一下？”
水性润滑剂，磨砂颗粒，似乎还有发热效果。
赤井秀一半阖上眼，眉头微微皱起，感受着后穴被从外向内打开的奇异感觉。
事实证明，西拉在做爱时个性确实不错，润滑剂已提前用体温温热过，即便进入温度更高的身体内部也不会产生刺激，水性的质地并不油腻，随着手指缓慢进出，被颗粒凸起均匀的涂抹在甬道内壁。
他本以为自己没有经验，第一次使用后穴会受点伤。
前半句的确没错，本不该用来结合的器官忽然被外力撑开，大脑和身体都在产生强烈的不适感，一方面想要通过肠道蠕动将异物排出，另一方面又紧紧缠绕在侵入的手指上，是只有新手才会犯的错误。
但至少就目前来看，他不但没有受伤，后穴还因为开苞对象经验丰富，渐渐适应细长的异物，期待更深处被触及……
“开始感觉到舒服了吗？”
为了方便动作，西拉抬起了他的一条腿，半趴在他身上，精致的脸蛋离他仅有几厘米距离，连粗重的气息都能纠缠在一起，他一产生什么想法，对方立刻便能感知到。
美国人在这方面一向不算委婉，非常干脆的承认。
“里面有点热。”
“那我可要用点力咯。”
漂亮的床伴笑了起来，然后抬高手掌，将食指也一起塞进穴口。
不痛，酸酸胀胀的，像刚做完某种剧烈运动。
“马上，会更舒服的……youwannaore……right?”
与妩媚的伪声不同，西拉的本音是清亮中性的男声，刻意沙哑着说出诱惑的话时，像极了诱惑水手的海妖。
海妖酒红色的发丝落在脸上，一下下撩拨他敏感的心神，赤井秀一坚持了几秒，然后微微抬起头。
“yeah……iwantore……please……”
话音未落，体内某个地方忽然被触及，上一秒还在回应诱惑的男人身体猛地绷紧，剧烈的颤抖起来。
“唔！嗯、呃啊……”
明明只是一块软肉，却像什么神秘罪恶的开关一样，一被外力打开，强烈到让人产生畏惧的巨大快感就瞬间顺着尾椎、脊柱传进脑干，让他止不住的眩晕耳鸣。
游刃有余的搜查官难得感到慌乱，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海妖的吻落在他唇上，将他彻底拉入深黑的欲海。
手指抽送的速度变快了，数量似乎也多了起来，他的头脑变得轻飘飘的，对自己身体的掌控随之变弱，所以无法确定自己后穴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是几根手指？又或许是水管电棍？甚至是某种深渊生物的触手？
不重要了、已经全都……无法反抗了……
酸胀的快感填满身体，整个下半身都像被煮化了般不听使唤，只能感觉到阴茎硬得发疼，却无人爱抚，只能自己跳动颤抖。
双手忍不住抓住水管，分担身体的压力，但是无济于事，只要上下两处入口依旧被侵犯，灭顶的快感就会不断袭来。
朦胧间，赤井秀一听到了包装袋撕开的声音，随后，一个湿热的气息贴在耳边。
“我能进去吗？”
脑子，要被快感和春药烧坏了。
“抱我。”
炽热的阴茎长驱直入。
赤井秀一身子弹了一下，像条濒死的鱼，又或者绷紧的弓，每一块肌肉都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双腿紧紧缠绕在西拉腰间，却不是为了阻止，而是压着西拉继续深入。
“呼、冷静点，冷静点……诸星……”
西拉长出两口气，按着狙击手有力的腰身，硬撑着不再动作。
“慢慢来。”
赤井秀一缓了半晌，眼睛中才恢复神采，回神的第一秒，他锐利的目光便投向了正在插自己身体中的西拉，在看清对方的脸，回忆起之前的经历后，才再次放松下来。
“我想应该是药在起作用。”
作为始作俑者的西拉自然知道赤井秀一刚刚体验到了什么，贴心的给对方递了个台阶。
“要继续么？”
fbi嗓音低沉。
“都到这步了，难道还有停止的机会么？”
“唔……”
西拉思索片刻，极其不要脸的：“好像没有，我只是基于做爱礼仪随便问问，你也基于做爱礼仪随便答应一下就好。”
“哈、”赤井秀一想要冷笑，但发出的声音更像是某种猫科动物的咕噜声，所以他又收声了。
“那么……”拥有冷肃面容的男人此时满面潮红，言语也少了许多攻击性，“肏死我吧，请。”
“你们狙击手真是粗鲁，动不动就又死又活的。”
西拉将额前散落的头发捋起，嘴上撒娇，神情却是战意勃发，仿佛即将发动袭击的野兽。
最后他歪着头，双手合十，轻轻k。
“那我就心怀感激的开动啦。”
男同的性爱，神秘又诡谲。
明明不管是将下体塞进后穴摩擦，还是被沉重的囊袋鞭笞穴口，都不是什么快乐的体验，但每次，巨大的伞装肉冠肏进深处，又剐着肠肉退出，哪怕西拉还算有分寸的，没有直接关照那个让人发疯的位置，赤井秀一还是感到自己的身体在持续兴奋。
这种快感跟来自阴茎的不同，更迂回，更悠长，仿佛直接作用到大脑中，让他连脚趾都想要张开感受。
他被撞击着，身体一下接一下往高处耸动，又被按着腰，一下接一下落下去。阴茎随着他的动作摇晃，不时喷出几滴半透明的粘液，他知道这不是射精，与其说是高潮，更像是失禁。
不受控制，没有理智，不讲道理。
半跪在他两腿间的骗子还是那副八风不动的样子，不断凿进他身体的同时，还有余裕关注自己的假面，不时将落下的发丝掖到耳后，露出精心雕琢过的虚假面庞。
还是很美丽，就算身体能清楚的感受到对方是个男性，就算正被对方肏得头脑发空，还是会认为对方该出现在电影海报上，成为被风吹起裙摆，就会有无数闪光灯闪起的美艳女星。
骗子发出愉悦的笑声：“怎么这副表情，看到天堂了吗？”
“哼……嗯、大概是……地狱吧。”全世界男人都被诈骗的地狱。
赤井秀一勾紧盘在对方腰间的双腿，高高昂起头。
擅长此道的男人立刻拢住他的脖颈，与他唇齿纠缠。
性器开始有技巧的滑过敏感点，深深浅浅的刺动，逐渐推到更深的地方，身体也渐渐适应刺激到几乎窒息的快感，可怕的颤抖停止了，但某种意义上更加可怕的东西出现了。
他发现他的后穴在出水。
最初意识到这一点还是听到下半身的结合处发出稀碎的水声，赤井秀一分心感慨女性用品设计的巧思，就算只是指套也添加了足量的润滑剂，但听着听着，他忽然发现不对。
水声越来越响了。
从最开始细碎的，到后来响到无法忽视的响声，甚至有液体被打成泡沫，顺着臀部的肌肉流下去。
男人的后穴，原来是能出水的吗？
他走神的太过明显，嘴唇被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然后男人忽然完全趴在他身上，咬着他胸前的衣服，不大开心的看着他。
“你在我床上想着谁？”
生命安全着想，赤井秀一果断报出一个名字。
“伏特加。”
手上的丝巾在运动中扯松了，他反手解开，环住西拉脖颈。
没有丝巾遮掩，对方脖颈上的青紫更清晰了，明显是勒紧喉咙留下的指印。
他缓慢凑过去，顺着指印的方向轻吻。
“我的表现比他好么？”
西拉表情怪异，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但因为吃饱了心情不错，还是回答：“你们没有可比性。”
“看来是我还不够好。”
fbi猛地发力，将西拉压到身下，西拉稍微挑眉，只惊讶了一秒，就极其配合的融入角色，主动举起双手。
“要抓我吗，伟大的黑猫警长？”
警长之类的词本该让卧底警醒，只是西拉的表情太过浮夸，连眼睛都是亮的，明显是床上调情的疯话，所以赤井秀一只是抿着嘴唇，按住西拉的手腕，用极度野路子的擒拿手法，将人按在身下，然后便居高临下的晃动起身体。
掌控节奏不是件容易的事，fbi能做的只有尽量认真，用深蹲动作，有规律的将臀部向下沉去，整根吞吐对方粗大的阴茎。
肉茎湿滑滚烫，一不小心就从穴口滑出，他只能扶着阴茎根部重新对准，一次次感受直肠被破开奸淫的过程，而每次将手伸到身后，又都会摸到满手粘稠的淫液。
比三级片女演员的还多。
后穴好像彻底变成性器官了。
“哈……嗯、嗯……”
意识到这一点，赤井秀一忽然感到下身一阵紧缩，五脏六腑全部震颤起来。
他了解自己的极限在哪里，这点程度的体力消耗还远没有超过他的承受能力——是他的快感阈值已经到了。
是不同于射精的，某种更可怕，如同海啸的强烈感觉。
“哦呀？”
身下的西拉忽然出声，双手钳住他的腰身，用力向上顶弄。
收紧的腰猛然卸力，fbi眼前一黑，不受控制的倒下去。
高大的身躯完全倒在对方肩头，蜷缩着，像只被煮熟的虾。
“好厉害哦诸星，第一次竟然就用后面高潮了。”
西拉环着他的身体，一下接一下的往深处送，生存的本能让他想逃避，身体却没有力气，一次次爬起，又一次次被按着后颈压回原处。
直到直肠深处，忽然涌出一股热流。
赤井秀一想到一个不该出现在自己身上的词——
潮吹。
……只是第一次被肏后门而已，怎么就连高潮都变成女人的类型了？
他尝试咬牙忍耐，后果却是连喉咙都陷入这种奇妙的电流中，不断发出沙哑却悠长的呻吟。
“哈啊——嗯、嗯……该死、嗯……”
“放松、放松……很舒服的，别抗拒它……”
经验丰富者用安抚大猫的手法，轻柔的沿着脊柱按揉，一直抚摸到尾椎，又揉捏起狙击手紧绷的臀肉和大腿。
然后西拉就忘了自己的初衷，开始单纯的过手瘾了。
手感未免也太好了？
g的屁股他揉不得，摸几下都被挠，要是这么揉恐怕得吃枪子。但赤井秀一的屁股……
肌肉绷紧时很硬，一只手掌握不过来，形状浑圆，捏下去韧中带着点软，力气大点就可以像揉面一样捏成各种形状，但估计能捏变形的力气也会留下红指印。
是狙击手都得练得这么翘，还是赤井秀一特别会练屁股，说起来g平时总是穿风衣，看不出来屁股到底……
一道危险的视线射过来，西拉赶紧回神，回望过去，是赤井秀一下睫纤长的绿眼睛。
“你在我床上，想着谁？”
天道好轮回……
西拉扯出笑脸：“伏特加。”
赤井秀一脸立时黑了几个度，都把他肏成这样了，还有心思想伏特加？
那家伙到底有什么魅力？还是男同的审美都异于常人？
“我们闹出来的动静稍微有点大。”
西拉赶紧解释，“要换个地方再继续吗？他最近破防的厉害，我怕他收到消息找过来……太碍事了。”
的确碍事。
赤井秀一短暂恢复了一下体力，缓缓起身，阴茎顺势从他体内滑出，分开时还发出了啵的一声。
西拉在最后冲刺时已经借着高潮的肠肉射出来了，利落的一揭保险套，随手打结，丢进马桶冲走。
赤井秀一靠着门板，边穿裤子，边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思考了下从下水道里寻找对方dna的可行性，又想到这里是大型酒店，每天丢掉的保险套起码有几百个，又暗暗打消了这个想法。
——以后机会还多，不值得为了这个冒险。
西拉比他想象的还要谨慎，哪怕这里是组织的地盘，依旧抹去了他们激战的所有痕迹，赤井秀一也有幸见识了隐身魔女隐身的神奇之处。
——他连他们摸过哪里，在哪里留下过指纹都记得清清楚楚。
幸亏他没动什么歪心思……
“好了。”
不情不愿做完扫尾，西拉整理好礼帽，上前环住赤井秀一的腰身。
“现在感觉怎么样？”
赤井秀一垂着眼睛，声音一听就还在情动。
“但愿路上没人。”
明明喷了半天的水，却完全没有射的意思，也一点没有变软，顶得裤子都差点没穿上。
——128倍，恐怖如斯。
被迫进入隐私模式前，系统为了自己活披萨的屁股拼过一回命，哄着西拉将随手定的大床房升级成了更有气氛的豪华情侣套。
也幸亏他现在进入了隐私保护模式，要是知道自己的拼死一搏不但没救下赤井秀一的屁股，还给西拉增加了游戏场地，恐怕会直接气吐血。
一走进客房，两人就迫不及待的亲吻到一起，连多走几步进卧室都不愿，直接在玄关互相脱起衣服。
要说层数，风衣套毛衣的赤井秀一显然比只穿着礼服长裙的西拉多得多，但赤井秀一在脱西拉衣服的时候有些畏手畏脚，不知道西拉那些逼真的伪装是怎么做的，又该怎么脱掉。
于是，等西拉都将他剥光压到沙发上了，他也只脱掉了手套、项链这些有比没有还色的配件。
不得已，西拉只能自己将手伸到背后，拉下拉链。
赤井秀一探究的盯着，然后眼睁睁看着分明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对方的身体就自然而然的转换成了男性的样貌，连身高似乎都高了一截。
幸亏西拉还记得扯张湿巾假装擦掉妆容，不然fbi还要见识一下什么叫一键卸妆。
——男性本貌的西拉长相变化不大，只是眉眼稍微锋利了些，完全可以用化妆掩饰过去。
“需要我再表演一下么？”
西拉没什么羞耻感，见赤井秀一盯着自己看，就大大方方的伸开双臂，在同样光溜溜的fbi面前转了一圈。
赤井秀一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认为是个人看到这一幕都该扣问号，所以干脆直接吻了上去。
——既然搞不明白，那就继续做爱。
真皮的沙发，只盖了一层薄薄的装饰蕾丝，初躺上去有些冰冷，但刚做完一场没多久的身体正热着，也不会在意这点不适。
fbi黑发散乱，半躺在沙发扶手上，一条腿搭上沙发靠背，另一条腿自然垂下，西拉半跪在他两腿之间，用手指感受后穴的状态。
“很松软，也没受伤，第二场的套你想用什么？带凸起的我还有螺纹和波浪，冰感好像也不错……”
赤井秀一呼吸急促，半撑着身子，“这也是出于做爱礼仪吗？”
西拉唇角弯起，“自信点，选择被什么东西肏是你的权利。”
“那我想内射。”
赤井秀一果断的：“填满我。”
“哇哦。”
西拉愣了一瞬，眼珠一转不转，赤井秀一心跳快了几瞬，几乎以为自己的想法被看穿了，好在最后，西拉只是佯怒，轻轻拍了下他的屁股，然后将已经掏出来的套子随手丢到身后。
“我就知道你肯定玩很大，hottie。”
看来以后是躲不过辣妹这个称呼了。
呼、总比小女仆强。
第二次，来的比第一次艰难的多。
初次被进入时，赤井秀一的头脑处于宕机状态，身体也没什么戒备，糊里糊涂的就被干了个彻底。
可前后都高潮过一次后，他的潜意识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在看着有人对自己后门动手动脚的时候，会反射性抗拒。
这就导致西拉的阴茎顶在穴口时，他总是无法舒展身体。
“抱歉……”fbi皱起眉，不断深呼吸，强迫自己放松。
“没关系，你是新手。”
西拉在这方面意外的大度，握着阴茎，不断在他穴口前后滑动。
炽热的肉冠钩子似的，往复挑逗着敏感的括约肌，括约肌似乎也被搞迷糊了，不明白对方到底是不是要侵入，自己该不该保护内部的脏器，一松一紧间，如同有了呼吸。
半透的淫液被穴肉挤出来，挂在菊穴褶皱上，又被龟头均匀涂开。
连赤井秀一都觉得这样的前戏是否太漫长了些，开始晃神思索别的事情，然而，就在他走神的下一秒，下身猛地一涨。
西拉进来了。
“呃……哈、哈——”
人类的皮肤就算再湿润，也比不上化工润滑过的塑胶制品，摩擦着肠肉的褶皱，将整条直肠都带向更深处。
赤井秀一毫无防备，直接软倒，彻底靠在扶手上，小口小口喘息。
“诶……太警觉了诸星。”
趁虚而入的分明是西拉，他却可怜巴巴的趴在赤井秀一胸口，软着声音撒娇。
“放松点嘛，里面太紧了，我动不起来。”
说完，就开始舔吻fbi赤裸的脖颈。
湿热的吻和柔软的哼唧声，莫名让赤井秀一想到了小狗之类热情的动物，下意识随着对方的声音，放松对身体的控制。
“好乖、好乖……”
小狗反过来夸奖着他，然后将手伸到他的下半身。
“来吧，给你奖励。”
后穴中的阴茎动起来了，同时，他的奖励也开始了。
“哈……嗯、西拉……”
赤井秀一本能抓住身下的沙发，脸上的表情似是痛苦，又似是愉悦，眼神空洞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嘴唇微微张开，发出凌乱低沉的呻吟。
“我在……”
西拉的声音仿佛从极远处传来。
“没关系，不用怕，很舒服的对吧……”
“呃、嗯……很舒服……是、哈——”
明明是舒服过头了。
下半身被整个拢住，灵活的手指从囊袋一直爱抚到顶端不时溢出前液的小口，连柔软的会阴和存在感相当低的大腿根部都没有落下，舒服得让他几乎想当场射出来。
后穴中那个奇妙的敏感点也被一下接一下顶着，每顶一下，他都有种精关被直接撞击的错觉，好像下一秒就要失禁，漏出精液。
偏偏这两者的节奏又此消彼长，相辅相成，根本不给他调整的机会，只能看着射精的进度条一点点堆高，临近红线……
“不射吗？”
西拉含着他颈部的软骨，不断诱惑。
“我掐着时间的，现在射刚刚好。”
“呃唔……呃、我……”
赤井秀一咬牙坚持，面容被快感折磨到扭曲，他不是不想射，而是理智上射不出来。
——大脑判断，在肛交的同时手淫高潮会超出他的承受能力。
视线中，西拉缓缓皱起眉，然后喃喃自语似的：“难道两点齐攻还不够爽？”
“啊、唔——”
赤井秀一爽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西拉试探着对着自己无人问津的乳头狠狠一吸——
“呃啊——”
快感强烈到一定地步，理智就会崩断。
浓稠的精液不受控制的从尿道口喷出，西拉格外坏心眼的按着茎身，让这些液体全都落到赤井秀一自己身上。
坦白来说，赤井秀一不是传统的承受方的外表。
没有盈盈一握的细腰，没有可怜无辜的小狗眼，也就是冷白色的皮肤稍微沾点边，大概率也是因为混了白种人血统，有种族优势。
身材是强壮的，肌肉的形状一看就是从实战中锻炼而来，不是健身房和蛋白粉塑造的装饰品，手感硬而紧实。面容称得上俊秀，但给人印象更深的是他那双下睫毛纤长的锐利绿眸，很容易让人想到野狼、黑豹之类凶狠的野生动物。
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会雌伏人下，也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会因为高潮而失去理智。
随手将精液在狼狈的fbi腹肌上涂开，西拉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养猫就是这样的，想偷腥是猫的天性，适当给点教训就可以了。
反正猫又不会改。
西拉放缓顶弄的力道，不再刻意挤弄前列腺，给颓软的男人喘息的时间。
fbi像个等身娃娃似的躺在扶手上，胸部以上的部分向沙发外软软的垂下去，胸部以下软在座椅上，若不是胸口还有所起伏，几乎让人怀疑是已经爽晕过去了。
西拉没忍住，在对方挺起的胸肌上啃了两口，然后将人拉起来，以后入的姿势摆在沙发靠背上。
——也不算是后入，上半身没有那么低，也不用自己撑起身体，基本都是靠上半身体重在保持平衡。
“嗯、嗯……”
赤井秀一被挤在火热的躯体与沙发靠背之间，身体摇摇晃晃，只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块柔软的海绵，不断被挤压出水来。
阴茎还硬着，乳头的存在感也忽然强了起来，随着后穴被夯入，二者不断摩擦在粗糙的皮质纹理上，产生丝丝缕缕却接连不断的酸麻。
下半身接连不断传出啪啪声与体液被搅动的咕叽声，可以想象，粗大的阴茎是如何在臀瓣中出入，又是如何将后穴干得汁液四溅。
“射超多的，诸星。”
背后炽热的躯体贴了上来，扳着他的下巴，引导他回头。
入目是西拉带着性感红晕的脸孔。
“被吸乳头那么舒服吗？”
陷入恍惚前的情形瞬间涌入脑海，fbi身子僵硬一瞬，又飞快被撞在敏感点上的阴茎操软。
——被肏的时候，他没有擅自支配身体的权利。
“不……”他先是反射性回答，又发觉自己的说法有些歧义，赶忙补充。
“胸嗯……没什么感觉、但是，哈……加在一起，爽、爽到恐怖了……”
“这样吗……”西拉目露思索，环上他的身体，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碾着他胸口的肉粒，“男人的胸好像都需要开发一下，我可以用道具吗？”
fbi头脑中顿时出现许多残忍的画面，勉强保持顺从的姿态，为自己争取。
“穿孔、嗯……可能得看工作安排，呃嗯、可以不烙印吗？我、哈——我讨厌烫伤。”
“想法好凶残哦诸星。”
始作俑者表情无辜，好像根本没往那个方向想过。
“那下次就开发试试看吧，哦好像还没确定过……”
男人歪着头，明明是成年人的外表，却因为神情和中性的长相莫名有种少女感：“诸星，你以后还要跟我约会吗？”
“啊……”
fbi趴在靠背上，凌乱的黑发散在脸侧，给冷肃的面容增加几分破碎的美感。强壮的脊背弯曲起来，肩胛凸起，肌肉分明的冷白色躯体，看起来如同一具精美的大理石雕塑。
“您说什么傻话呢。”
狙击手骨节分明的手探向自己身后，半扒开被囊袋撞击得泛红的臀肉，露出最中间嫣红湿润的穴口。
“这里都被肏成您的形状了，您让我再去找哪个女、人？yaster？”
西拉眼神中飞快闪过一抹暗色，要不是赤井秀一一直注意着对方的神情，几乎会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
西拉勾起他身后的发丝，堪称遣眷的用手指梳理，然后卷起一缕，送到唇边轻吻。
“那就没办法啦……只好我负责到底了。”
西拉的情绪忽然高昂起来了。
赤井秀一很快意识到这一点，调整姿势，双手交叠放在面前的靠背上，大半身体也随着沙发的曲线压下，迎接比之前更加凶猛的撞击。
说是更凶猛也不贴切，西拉不是那种会让床伴窒息流血的粗暴风格，但对赤井秀一来说，单纯的疼痛可能更容易忍受。
能清楚的感觉到肠肉被搅动，体腔内所有内脏随着侵入的异物变形、震颤，臀部被撞击得发烫，会阴处不断有液体滴落，以及最恐怖的，敏感点一阵接一阵的电流。
粗大的肉刃并未直接攻击敏感点，只是每次抽插时，都用表面虬结的凸起刻意摩擦，带来无法预计、也无法防备的激烈刺激，爽得他头皮发麻。
fbi很清楚，带给自己这种感觉的人是臭名昭着犯罪分子，这场性爱只是他接近对方的工具，他应该时刻保持警觉。
可就是做不到。
后穴快感不是什么讲道理的东西，可以收放自如，撞击仿佛直接作用到大脑，将他引以为傲的冷静头脑搅成浆糊，用来战斗的躯体变得酸软孱弱，视线模糊恍然，声音变得像发情的野兽一般黏腻悠长，除了被阴茎顶得放肆的叫出来什么都不想做。
无法彻底放纵，也无法从欲海脱身，像只找不到灯塔方向的小船，被滔天巨浪裹挟着……
后穴中的阴茎忽然大力埋进最深处，顶住乙状结肠的入口，疯狂跳动，赤井秀一身子弓起，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嘶吼。
“啊——呃、呃啊……”
手指在真皮上抓挠，双腿也蹬动起来，身体中好像蓄满了某种东西急需发泄，否则这幅躯壳就会彻底迸裂。
“啊——”
后颈被人咬住，数股热流倏地射进体内，肠子仿佛被烫穿了，压力瞬间从穿孔处泄出，变成粘稠、滚烫的淫液。
是高潮。
像母猫一样，被咬着后颈，狠狠楔入身体最深处，射了满肚子精液后，他高潮了。
“我灌进去了，诸星……”
西拉的声音也变得沙哑，紧贴在赤井秀一耳后，边低喘，边伸出舌头，小口小口舔着他后颈被咬过的地方，黏糊糊发问：“你满了吗？”
……射得那么深，dna样本抠出来的时候早就被污染了。
深深喘两口气，赤井秀一扯动嘴角，胸中莫名升出股胜负欲。
这个、狡猾的、阴险的、装腔作势的、人渣……
一定要抓到他的把柄。
“离填满还差得远呢。”
“那只好继续了……”
西拉尚有余力，当即就要抱着他转移战场，不等他挣扎，安静的客厅内忽然响起手机铃声。
——是一段渐渐上扬的音调，听起来轻松愉悦，但不是他的。
西拉重重的叹了口气，整张脸跨下来，不情不愿挪到手包前，掏出手机，接着脸色更臭了，格外不爽的切换成女性声线。
“你最好有事。”
狙击手不着痕迹的看过去，手机界面上的来电者，名字叫做ru。
赤井秀一绿色眸子微缩——朗姆酒，传说中地位高于琴酒的，组织代号成员。
电话那头的朗姆被呛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生气的西拉……头疼，这家伙的设定可是矫情又胡搅蛮缠！
想到自己的目的，他硬着头皮搭讪。
“西拉，我这边有个任务……”
“做爱时间，不谈工作，滚蛋！”
啪嗒一声，电话挂断。
赤井秀一装作不经意，随口打听：“其他情人？”
“别恶心我了。”
西拉捏着手机，皱巴巴的缩着脸，又卸掉伪声。
“我审美没到对这种类型都下得去嘴的程度。”
明明伏特加都能是最爱……朗姆的外表得是抱歉到什么程度？
像是看出他的疑惑，西拉接着道：“秃子，每年植发花的钱比我买裙子的都多。”
朗姆是秃头，很重要的情报。
可惜西拉将包放得太远了，他没听到电话漏音，不然还能多获得一些情报，比如性别、年龄之类的。
赤井秀一继续旁敲侧击：“亚洲男性到了中年后秃顶的概率还是很高的。”
西拉看他一眼，自然的转移话题：“你不会是有秃顶基因，在给我打预防针吧？”
说着可惜的撩起他的长发：“手感这么好，要是秃掉也太可惜了……你要是秃了我绝对会变心的哦。”
赤井秀一看着对方把玩自己发梢的动作，并不意外自己套不出情报，也顺着西拉的话题聊下去。
“您喜欢长发？”
“毕竟只有美人才有勇气留长发。”
西拉抓着发尾，缓缓收紧在手腕上，又顺着发丝的方向，逐渐将婉转而炽热的眼神投向赤井秀一。
“谁能拒绝长发美人呢？”
“既然您这么说了……”
赤井秀一顺着力道起身，一步步迈进，直到再次与西拉亲密无间，连呼吸都缠绕在一起。
“那我能请您……继续抱我么？”
气氛骤然变得粘稠。
西拉环上fbi紧实的腰身，手掌搭在凹陷的腰窝处。
“是这个抱法么？”
不等赤井秀一回答，柔软的指腹又顺着脊背下滑，抚上凸起的臀部肌肉，暧昧的在入口周围摩挲。
“还是说，这个抱？”
赤井秀一没有出声，喘息着吻上红发男人湿润的嘴唇，用实际行动回答——是更热烈、深刻的抱法。
——恰在此时，电话再次响起。
这次的铃声不同，只是最普通的默认震动。
西拉却忽然推开他，痴迷的表情也瞬间褪去，老实拿起手机，走向阳台。
西拉的动作太快了，赤井秀一又没有准备，所以没看清来电人的代号，只隐约看到了一片粉红色。
——看来这次真的是情人。
看着西拉谨慎的样子，fbi不禁冷笑。
这种人渣……
西拉接通电话，情欲蒸腾过的嗓子带着无法掩饰的沙哑。
“想我了吗honey～”
琴酒冷淡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出。
“朗姆很看好波本，暂时别动他。”
“我可没杀他。”
西拉挑眉，手指有节奏的轻敲栏杆。
“我只是忘记告诉他计划优化过而已，够警觉的人会自己发现异常的，要是这点连保命的能力都没有……就当帮组织清理门户了。”
手机里沉默几秒，继而响起一声低沉到几乎听不到的轻笑声。
“呵……留着，我有安排。”
西拉也笑了，只是笑意不达眼底。“阿拉，那就没办法了，你的要求，我总是没法拒绝的……”
哒、哒、哒——
听筒一片寂静，寂静到西拉只听得到指甲与金属碰撞的声音。
冬季干燥的寒风吹过，吹起他酒红色的发丝同时，也带走了身体表面的温度，连浅蓝色眼睛中，也缓缓涌上某种无机质的冰冷。
忽然，琴酒再次开口。
“你跟诸星大在一起？”
寒意骤然消失。
“是啊，你找他？”
西拉转了个身，背靠围栏，歪头冲着玻璃门那边的赤井秀一k了下，用口型无声的道——等我，马上。
赤井秀一挑眉回应，莫名感觉眼前西拉像只开屏的花孔雀。
越来越好奇电话那边的人是谁了。
眼神悄然下移，特工不着痕迹的关注起西拉的唇语。
杀手下达命令：“带他来射击场。”
“现在么？现在可能，呃……不太能测出稳定成绩。”
不等琴酒追问，西拉便主动解释：“我的问题，下药的时候一不小心下得多了点，可能会出现腿软，腰酸之类的后遗症，不过休息几天就好，我记得这段时间他已经没有……”
“星期五下午。”琴酒生硬打断，音调晦暗不明，“你和他，都出现。”
西拉眨眨眼睛，勾起嘴角。
“平安夜诶……我能理解成你是在约我一起过节吗，honey？”
回应他的是代表挂断的嘟嘟声。
西拉的好心情完全不受被挂电话影响，哼着不知名小调回到房间，直接将手机甩到一边，飞扑到赤井秀一跟前，往热乎乎的怀抱里钻。
赤井秀一打了个激灵，无奈地位不对等，只能奉献毛肚皮——回抱住浑身冰冷的西拉。
“十二月底光着身子在阳台上吹冷风，您还挺有情调的。”不满的情绪让有过英国生活经历的fbi多少有点阴阳怪气。
“反正现在你也是光溜溜、冷冰冰的了。”
西拉全当没听出来，窝进他颈窝，拉长嗓音撒娇。
“不想生病的话就来一起泡热水澡吧，有人强力给我推荐过套房的圆形双人浴缸……听说还是恒温的哦。”
听懂暗示，头脑中还在分析新情报的fbi思路一下子就不连贯了。
西拉这人怎么回事。
别人要跟他做爱的时候一而再再而三打断给情报，专心分析情报的时候又黏糊糊的非要做爱。
……当做爱是做仰卧起坐那么简单么？
——如果赤井秀一能大胆发问，以西拉现在的心情，说不定还真的会老实回答他。
当然不是当成仰卧起坐啦，有春药加成，上赤井秀一比做仰卧起坐简单多啦！
做爱不就是直接从背后环抱住男人高大的身体，轻而易举的顶进去，看着经历多次高潮，已经彻底体会到性爱快乐的卧底双眸失焦，却坚持着非要保持几分清醒的模样，一下接一下抽插下体，最后顶着对方的前列腺逼对方高潮。
很难吗？
还是在喷射边缘，掐着男人阴茎根部，听男人用沙哑的伦敦腔一遍遍重复“i，begggyou”“pleaseaster”很难？
啊……非要说有点难度的话……
将被自己在浴缸中玩得湿漉漉、惨兮兮的黑猫裹好浴巾丢到床上，西拉调出系统界面，买了支消炎药膏。
——要克制着不能吃过头，还是挺难的，这么好吃的卧底fbi能不能多派几个来，日本公安或者i6的也行啊。
赤井秀一神智还清醒，只是被药物作用下的反复高潮折腾得身体疲惫——心理更疲惫——连手指头都不想动。
怪不得西拉说会有腰酸腿软的后遗症……
在某种不礼貌的层面感、谢了一下还记得将他从浴缸中捞出来的西拉，他半阖上眼睛，开始恢复体力。
“别急着睡嘛诸星。”
西拉忽然靠近，抚上他的脖颈，指腹摩挲像是在调情，赤井秀一一忍再忍，没有回应。
——他不是在反抗，而是知道现在要是开口，自己绝对说不出什么好话，还不如默默被奸尸来得礼貌。
然而，一阵窸窣后，西拉却没有想他预想的那样，将手伸到不该摸的地方，只是拢起了他的头发。
“再坚持一下，诸星，头发太湿了——”
有干毛巾包了上来，力道适中的挤压，赤井秀一反射性分析——没用吹风筒，不知道是懒得找电源，还是更喜欢在别人脖子和后脑这种致命的地方逡巡的感觉，手法很熟练，动作也麻利，应该是经常帮人擦头发。
西拉养过女儿？还是有过很多长发情人？
头发很快半干，西拉的身体又压下来，掀起了他身上的浴巾。
赤井秀一感慨了句果然如此，就彻底躺平，等待下一波让人骨髓发颤的侵犯。
结果，他等到的却不是插入，而是不含情欲、没有任何暧昧的暗示、单纯的过分的按摩——手法还相当不错，恰到好处的抚平痉挛的肌肉，缓解堆积的乳酸。
赤井秀一终于意识到不对，打起精神回头看过去。
“干嘛这么看我？”
西拉奇怪的回望着他，“我给你做aftercare很奇怪吗？”
赤井秀一沉默片刻，决定坦诚回答：“……很奇怪。”
地位上，西拉远高于他，完全可以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或者更过分一些，将他当做性玩具用也不算离谱。
身形上，他明显比西拉强壮，若是说照顾，也该是他照顾西拉。
性格就更不用说了，以西拉的矫情程度，就是做梦他都不敢梦被西拉伺候这么大的。
西拉翻了个白眼，气哼哼跳下床，又端了杯水进来，当着他的面喝了一口，随后苦着脸递给他。
“嗓子喊哑了，润一润。”
赤井秀一毫不犹豫接过，入手是温的，45度左右，还有点甜咸的味道，应该是电解质水，正适合剧烈运动后的身体。
趁他喝水的功夫，西拉解释：“都说我是级的情人了，当然得从脸蛋到尺寸到硬度再到业务能力都够出众才行。aftercare只是我无数优点当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
赤井秀一差点一口水喷出来，赶紧放下杯子。
中间那两个参数……就没必要强调了！
口出暴言的红发男人低笑了两声，撑着手臂躺倒在床铺另一边，静静看着他，酒红色长发拢在一侧，中性的脸孔和脖颈上的伤痕顿时被卧室昏黄的灯光蒙上一层朦胧温柔的假象，如同刻画在教堂穹顶上的中世纪油画。
伤痕累累、美丽而神圣的受难者。
“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赤井秀一错开视线，“药效已经过了。”
“后面呢，需要上药吗？”
西拉上前，轻轻提起他的腰身。
“我看看，直肠是植物性神经，就算裂了你也不会有感觉。”
赤井秀一愣了一下，才顺着西拉的力道撑起双腿，将自己摆成方便插入的姿势。
臀肉扒开，初次被开发就使用过度的后穴已经变得饱满红艳，因为暴露在他人视线中，正一缩一缩的抽动。
再用拇指分开穴口，窥视更内部的体腔。
因为在浴缸里做了好几次的缘故，之前射进深处的精液早就被强行冲刷出来，肠肉是纯粹的嫣红色，层叠蠕动着，如同一朵肉质的玫瑰花。
西拉语气如常：“没有撕裂，但里面有点肿，最好还是上药，介意我来吗？”
赤井秀一沉沉出了两口气。
“谢谢。”
粘稠的膏体被手指带入体内，随着手指抽插的动作，均匀的涂在内壁上。饱受折磨的肠肉立刻包裹上去，似乎是在抵抗，但效果更像是迎合和吮吸。
fbi呼吸不可抑制的急促起来，身体已经因频繁的肛交形成惯性，立刻就要进入结合的状态。
他赶紧转移注意力，靠思考忽略下半身蒸腾起的感觉。
——西拉的行为，很矛盾。
分明是个矫情难搞的人，在做爱的时候底线却很低，包容床伴新手的表现，顾忌对方感受，还会做aftercare。
哦，为了照顾他，只喝冰水的西拉甚至纡尊降贵的喝了一口温水。
这跟他之前对西拉的侧写完全不同。
——但是跟接听那通电话时的状态，非常相似。
……难道西拉真的有所谓的“最爱”？
若非有感情驱动，阴险狡诈，走一步看十步还能层层相扣的隐身魔女，怎么会露出那种恋爱中毛头小子一样的表情？连被对方挂断电话都能开心的要命。
回忆自己分析出的唇语，赤井秀一推测着对方的身份——
对方应该是来自行动组，并且清楚自己今天的任务情况。要求西拉将自己带去射击场之类的地方检验成绩，说明地位还可以，至少有使用射击场的权限。跟西拉有一起过圣诞节的约定，所以也是西拉的情人。
那不就是伏特加吗？！
赤井秀一的脑洞僵住了，他直觉这种猜测不对——伏特加没有长发，也不是美人，癖好还那么特殊。
但万一呢？
西拉都被扼颈了，也只是警告对方，而不是直接分手，某种程度上是否也说明伏特加对西拉来说很特殊？
“涂好了，休息吧。”
西拉的声音打断了他可怕的猜想，赤井秀一放松身子侧躺，不出意外的，下身已经被挑逗到勃起，西拉饶有兴味的撇了他下半身一眼。
“不是已经累得想睡觉了吗？”
fbi直白求欢：“涂药很舒服，所以又想做了。”
“拜托，诸星——”红发男人无奈的拉着长音，“对屁股好点吧，以后还得用呢！”
“以后是什么时候，半小时后可以么？”赤井秀一抓住西拉的手臂，稍微用力，将人压在身下，西拉叹气，顺着他的意思跟他交换轻吻。
“24号……有人想见你，我到时候……去接你。”
赤井秀一随口报了个地址，嘴唇持续吻上去。
“……时间还早……”
“诶、也不早了……”
西拉略微侧头躲避，赤井秀一就干脆吻上脖颈，手也解起西拉的浴袍系带。
“还有好几天，恢复体力足够了。”
西拉赶紧按住他的手。
“我刚给你涂完药，尊重一下我的劳动成果好吗。”
赤井秀一行动受阻，但他一向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当机立断的抓起西拉的手，放在自己颈上。
喉头诱人的滚动。
“最后一次，您用手，我用这里，很公平。”
西拉眸色变得深邃，指腹轻碾喉结软骨，赤井秀一顺从的抬起头，展示自己形状优越的脖颈。
“这里第一次被进入，会很紧，很多水，不断的吮吸，您就不想体验一下吗？”
“当然了，很想。”
西拉声音微哑，“但是不行。”
“为什么？”
赤井秀一挑衅：“难道您已经硬不起来了？我可是还精力满满。”
“因为……”
fbi在心中补全后半句话：因为24号要见的那个人很重要，绝对不允许出意外。
是伏特加？还是其他行动组高层？为什么关注着他？又有什么目的？跟朗姆被挂断的电话有关系吗？
把那个人的情报交出来吧。
狡猾的，赤色狐狸。
西拉表情渐渐变得严肃，似乎在犹豫，好半晌才移开目光，回答道——
“因为你一看就是吃惠方卷会咬断的类型。”
赤井秀一：……？
fbi王牌特工，因吃惠方卷水平不明，horap大失败？
“好了。”西拉推开他，起身下床，带上还剩半杯水的杯子，表情无奈又带点委屈。
“再跟你一张床就真的要忍不住了，以后有机会再一起过夜吧……平安夜见。”
关紧卧室门，西拉点燃了支纤细的柑橘味女士香烟，随意咬在口中，随后戴上手套，边清洗用过的杯子，边在心中呼唤系统。
【统，结算一下今天的罪恶值。】
结算页面随之弹出，西拉皱眉滑动两下，忽然不爽的啧了声。
【真是只狡猾的黑猫。】
系统跳出来猜测：【您骗感情失败了？】
这次的罪恶值全都是同性行为提供的，但西拉可没少在赤井秀一面前孔雀开屏。
美丽骗子色诱滑铁卢，多新鲜啊。
【怎么可能现在就骗到感情，我做梦都不敢梦这么大的。】
西拉极其没形象的翻了个白眼，肆意挥霍自己漂亮的脸蛋。
【就是被他演了一手，还以为能有意外收获呢，可恶的大渣男，竟然敢骗我！他下半辈子做爱都买不到套！有套也是火爆辣椒味的！】
系统：……
互相伤害罢了，哪来的脸说别人大渣男，人家赤井秀一说不定还得叫你人渣呢。
随手将杯子倒扣，西拉靠在水池边上，嘴唇微微拢起，吐泡泡似的吐出个圆形烟圈。
【我的狗怎么样了？】
系统反应了下，才知道西拉问的是萩原研二。
【今天还没露面。】
今天是工作日，静间未夜上了一天的学，放学后按照挂机安排在书房刷题，一整天都没见到萩原研二的影子。
要不是系统视角不像角色一样受限，都要以为萩原研二已经偷偷跑路了。
【正常的，他上后劲儿了。】
【后劲？】系统不解，【他昨天给您拿药的时候不是还挺正常的吗？他还有心情参观您家呢。】
估计是为了打发抽烟的时间，西拉这次没再当谜语人。
【你知道吵架后什么时候最内耗吗？】
【后悔的时候？】
【大no特no，是睡觉之前。】
又一大口烟雾吐出，衬得红发男人面庞愈发神秘迷蒙。
【大脑有种机制，在情绪特别激动时，会暂时屏蔽思考能力，等彻底冷静下来，再自动回放情绪激动时留下的影像，供主人思考复盘。】
烟灰扑簌簌落下，被西拉冲进下水道。
【昨天的hagi看着冷静，是因为他发现了静间未夜的秘密，又担心静间未夜是否遇到意外，精神一直紧绷着，但现在，他放松下来了，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您是说，他终于开始感到后悔和痛苦了？那您打算怎么办？要给他点缓冲时间吗？我觉得萩原研二还是挺乐观的，应该很快就能想通，到时候老婆就养在家里，您岂不是美滋滋？】
系统没敢说心里话：家养萩原研二之后，静间未夜就可以少折腾折腾松田阵平了，上次陪松田阵平飙车的画面，他现在想起来都想吐。
【的确，他自己也能想通。】
将最后一点香烟抽完，西拉用证物袋装好烟蒂。
【但是离平安夜还有好几天，闲着太可惜了，就帮他一把吧。】
完了，差点忘了这是个卷王。
系统提前死鱼眼，等着西拉的宣判，果然，下一秒西拉就露出了招财猫般的狡诈表情。
【剩下的家务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笑死，难道他说有问题，西拉就能自己做家务吗？
做梦都不敢梦这么大的！
——————
次卧没有开灯，萩原研二抱膝坐在门口，将整张脸孔埋在手臂中。
——太糟糕了，越想越觉得糟糕，怎么能做那种事，对方还是个孩子，只是因为一念之差的善良，救了他这个本该消散的亡灵，就被他恩将仇报……
少年的脸孔和声音仿佛就在面前回放，而他残忍的一次次坐下去，逼迫对方发出猫崽般微弱的呻吟。
那孩子的心中或许在呼唤着小阵平吗？还是期待着能有警察来解救他？
可侵犯他的人就是身为小阵平幼驯染，并且同为警察的自己。
完全没办法坦诚说出自己的身份，连赎罪都不知道该从何下手，真想就这么烂在泥里啊……
铃铃铃——
宁静的黑暗忽然被打破，萩原研二下意识抬起头，是老式的座机电话铃声，随后，门外走廊上响起了脚步声。
“您好，静间未夜。”
啊……果然是。
他痛苦的捂住了脸，注意力却是不自觉被对方的声音吸引着。
“……我知道了，会按时去复诊的。”
复诊？是心理诊所吗？静间未夜有定期看心理医生的习惯？
“是，上次的药已经吃完了？”
吃完了？
洞察力超绝的前警察眉头微微蹙起，昨天他拿的那包药，分明还剩了一大半才对。
“嗯，有按照医嘱，在说明书基础上增加药量，效果很好，非常感谢您。”
原来如此。
医生嘱咐过某些情况要增加用量，但静间未夜完全没吃是吗？这个孩子怎么……
萩原研二猛地起身，因为起得太猛，眼前还黑了一下——他死后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那边，静间未夜已经挂断电话，踢踏的脚步声走上楼梯，渐渐移向书房。
赶在书房门关闭的前一秒，萩原研二深吸一口气，骤然推开次卧大门。
“iya酱。”
与想象中不同，走廊的光线很温和，只开着一盏暖黄色小灯，即便从黑暗中走出，也不会觉得刺目，萩原研二缓缓走到静间未夜面前，强撑着露出个礼貌的笑容——这个过程比他预想的要轻松得多。
“我好像听到了电话，你是要去看心理医生吗？”
静间未夜眼底闪过一丝不悦，萩原研二分辨得出，那不是针对自己的，而是因为他提到的心理医生。
他一瞬间就将前因后果连了起来。
静间未夜讨厌自己的心理医生，在医嘱上阳奉阴违，所以才会剩下那么多药物，而这次复诊，静间未夜也没有要好好配合的意思，所以才会在电话中撒谎。
萩原研二并不觉得奇怪，静间未夜因为患病和特殊的成长环境，处事原则与绝大多数人都不同，并且相当的独立果断，会讨厌擅自读取别人心思的心理医生再正常不过。
但他……
哪怕伤害过对方，将警察的私德与觉悟全都丢在脚下踩了一通，萩原研二的责任心还是在砰砰作响。
这么严重的心理疾病，不吃药是不行的，就算不喜欢医生的治疗手段，也该接受药物帮助才对。
头脑略微一转，萩原研二就想到了办法。
“我好像，对心理医生这个职业，有什么印象。”
他扶着自己的下巴，做思索状。
“是什么呢……好奇怪，想不起来。”
静间未夜皱了眉，有些怀疑。
“你需要实地探索？”
“啊呀，你说得对。”
萩原研二右手握拳，锤在左手掌心。
“就让我近距离接触一下，说不定能想起来什么呢？”
静间未夜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语气中甚至有种“我就知道”的疲惫感。
“我是不会上这种当的。”
萩原研二不意外被拒绝，谨慎的略微让步。
“像昨天一样绑着我也不行吗？”
“很像遛狗，容我拒绝。”
遛狗这个词一出，萩原研二的某根神经就忽然绷紧了，好在静间未夜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冷淡样子，他偷偷紧张了两秒，就再次松弛下来。
——对了，静间未夜还是未成年，不知道还有某种性癖叫做s，这个遛狗也真的只是遛狗的意思。
想通这一点，萩原研二的脊梁骨又挺直了。
“但是一个人在家真的很无聊……”
萩原研二语气夸张的喟叹道：“因为什么都不记得，所以看什么都很陌生，什么都不会用，电视也基本看不懂，只能待在房间里睡觉，其实跟睡在坟墓里也差不多。”
说着说着，萩原研二抿起嘴唇，半是表演半是真情实感的委屈起来。
“我觉得我也跟小狗一样，需要散步。”
再这样内耗下去，他迟早会发疯的。
……好想见小阵平。
静间未夜的眼神似乎产生了些许动摇，萩原研二立刻再接再厉，顺势使出纠缠松田阵平时常用的招数，双手合十，下垂眼祈求的望着对方，紫色眸子中仿佛盛满了无数pikapika的小星星，嗓音也柔软的不像话。
“拜托了iya酱，就溜溜hagi酱吧，汪呜～”
“你……”
静间未夜皱着眉，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却只是轻轻叹口气。
“……我的预约时间还没到，如果你不是要做……什么奇怪的事的话，可以跟我去学校散散心。”
去学校也好。
萩原研二思路瞬间歪到另一边，静间未夜的性格这么沉闷，在学校的生活说不定很孤单，要是被排挤了的话，他还可以给静间未夜一些社交建议。
在学校表现得足够“坚定”，让静间未夜带他一起去看医生时，他也更有底气一点。
于是萩原研二忙不迭的点了头，殊不知自己的行为已经完全落入猎人的陷阱。
静间未夜骄傲的跟系统感慨：【你看hagi多省心！自己把狗绳都准备好了！你再看看你！】
系统：……不争气三个字他已经说倦了。
【可是跟您上学有什么用呢亲亲，萩原研二也不会因为当陪读妈妈走出心理阴影啊。】
【你懂什么，这口奶他必c、他必须吃。】
静间未夜回到房间，把手机换上不记名手机卡，给某人的邮箱发了条消息，内容是每年一度的帝丹高中要缩小招生范围的假新闻。
系统看着对方的名字恍惚了下，后知后觉想起，这人好像是静间未夜同班级的同学，之前做过什么来着……
想了一整夜，系统也没想起对方倒底怎么惹过静间未夜，只能打起精神面对今天的刺激。
他太了解静间未夜了，别看今天的静间未夜也板着一张冷脸，但行为明显就是兴奋过头的行为，甚至没用他叫就自己起床了，简直像是什么要偷腥的猫，眼睛都在放光。
可当他看到萩原研二才知道，静间未夜兴奋的还是保守了。
半长发男人早早坐在换鞋凳上，手肘倚着身后的玄关柜，脖颈顺势后倾，大咧咧展示优越的颈部线条。修长双腿交叉伸向前方，几乎将整个玄关占满，也显得人愈发高挑纤细。
男人鸢紫色下垂眼微弯着，盛满缠绵深情的笑意，如同银座最卖座的牛郎，或是粉丝无数的地下偶像，随便抛个k，就能收获无数爱意与钞票。
但男人态度坦荡，撩人的眼神多情而不下流，完全不像特殊业者一般让人想要亲近却无法信任。
——以以往经历来看，多情都多少有些冤枉这位毕业没多久的帅气男大了，他顶多就是享受联谊会，其实并没有跟女性或男性发展过深入关系。
萩原研二手指上悬着个手腕粗的红色绳结，正被他当成车钥匙摇晃把玩，绳子的另一头，则连着他自己的脖颈。
他挤了挤眼睛，笑容如春风拂面：“早安，我已经准备好出门散步了哦，i↘ya—酱——”
静间未夜默了下，再次装出警惕的样子。
“别做奇怪的事，还有，别想着逃跑，我会寸步不离盯着你的。”
萩原研二忙不迭点头，主动将绳结套到静间未夜手腕上。
“放心放心，我也会寸步不离的跟着iya酱的，绝对！”
萩原研二本就不是什么放不开的人，活着的时候，朋友圈中属他的玩笑开得最过分，“遛狗”对象表现得足够淡定和没人能看到自己的认知又几乎将被溜这件事的羞耻感降到了最低，可以说，他对自己今天的行程相当有自信。
就算是s被溜的人形犬，全能的hagi一样可以轻松拿下！
可惜，这份自信并没有持续多久。
还没走到帝丹小学，静间未夜的固定上学搭子毛利兰就忽然看向他的方向，犹犹豫豫说道：
“静间哥……你手中，是牵着什么东西吗？”
萩原研二：笑容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