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也‘……在说季佳吗？

    电话里描述的还是太难以感同身受，直到此时此刻，叶棠轩才体会到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很陌生’。

    就如季佳所说的那样，像是长得很相似的人，和记忆中的那个山崎荣嘢完全没有关联之处。

    从头到脚，不管是从哪里看，完完全全的不一样。

    似乎是从来没有认识过。

    见他愣在原地，山崎荣嘢不由笑了两声：“有这么大的变化吗？你们怎么都是这个反应。”

    “要不是长着一样的脸，我甚至不敢叫你的名字。”

    回过神后，叶棠轩问了一个问题：“还是他吧？”

    “比起笨笨的佳佳，你是聪明一点。”她眯起眼睛笑着：“毕竟你知道的比他们都多嘛。”

    山崎荣嘢没有说是与否，但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叶棠轩不明白，“你图什么？”

    以他的角度看来，她失去得太多了，为了不明的东西而将自己置身险境，实在是不像她的作风。

    山崎荣嘢摇头。

    她说：“没有为什么，我还是我，而我的选择从来都是无比正确的。”

    自负意味尽显。

    锋芒毕露。

    叶棠轩感受到了她的变化。

    是傲慢。

    那被她压抑多年、无人发现的、凌驾一切众生的自高与狂妄。

    在如今，终于全部崭露。

    而在一切欲望被满足后的现在，对待他人，只剩下漠然和倦怠。

    这才是真正的她。

    她从来没有变过。

    是他们所有人都误解了。

    白百合

    一天两场考试很快就结束了，第一天无事发生。

    山崎荣嘢看着电梯外的景色发呆。

    要下雨了。

    沙滩上没几个人，海浪汹涌磅礴，深漆漆的颜色像极了要将人吞下的地狱之口。

    每逢四季交替，她总会想着下雨后就是新的季节了。

    她喜欢雨。

    象征着新的开始。

    淅淅沥沥的声音，冰冷的空气，泥土散发的气味，能让大脑更加清醒专注。山崎荣嘢收回视线朝着尽头的大门走去，拿出帆布袋里的房卡，随着“滴”的一声门开了。

    前进的脚步没有继续。

    而是停在原地。

    山崎荣嘢有些疑惑地看着地上的一捧白百合。

    她蹲下身捧起几乎快与自己上半身一样大的花束，上面并没有贺卡，只是一大束青白色重瓣百合。

    真是的。

    也不来接一接，放一束花在门口是什么意思。

    山崎荣嘢扛着花在门口换了鞋，进套间后视线扫了一圈，发现没人。

    “嘟嘟嘟……”

    她给太宰治打了一个电话。

    等数字开始读秒，山崎荣嘢才开口道：“送什么花，又不是最后一天。”

    “路上看到，觉得很适合小荣嘢，就叫人买了回来。”他的声音带着电磁声，听得人酥酥麻麻。

    见没有回应，太宰治询问道：“怎么了，不喜欢吗？”

    她下意识地摇头：“没有，花很好看。”

    这个元素出现的频率有点高了，山崎荣嘢想应该是他很喜欢，“百合头饰，百合蕾丝裙，百合手套，现在又是百合花，明明是故意的。”

    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太宰治笑了：“小荣嘢在我心里就如百合般清丽动人。”

    “真肉麻。”她脸上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嘱咐说：“早些回来。”

    “遵命，山崎大小姐。”

    那边挂了电话。

    太宰治收起手机。

    他转过身看着被捆绑在电椅上的几位，视线连带着声音都冷却下来，“所以，你们是哪边的人呢？”

    手下松开用布捂着的嘴。

    这是今天抓获的三个不知道哪个组织派过来的蠢货，埋伏在考场外面试图袭击，很显然，他们失败了。

    局势复杂，分不清是意大利、墨西哥、还是接了暗杀单子的赏金猎人。

    太宰治的语调不复三十秒前的温柔，此刻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眼里却是藏不住的危险。他靠近五花大绑的三人道：“很不幸，接下来等待你们的，是我的审问。”

    port afia的审问官，从无败绩。

    十五分钟后，太宰治擦着手在关押所大门出现。

    “处理掉。”他的声音毫无起伏。

    站在他身后的手下低头应了一声。

    下次还是戴手套吧。太宰治想：这样怪脏的。

    等下还要回去抱人呢。

    玷污了自己的手倒是没什么问题，弄脏小荣嘢的话————一定会被她说的。

    还有罚他不许碰她之类的。

    类似于吃了生鱼寿司后不准亲她一样。

    过分。

    明明很美味的说。

    太宰治将擦拭过的白帕子丢进垃圾桶，上车后道：“回去。”

    相同

    等太宰治回到酒店的时候山崎荣嘢已经洗完澡，换上睡衣了。

    那一捧重瓣百合被摆在了床头，距离她最近的地方，后者此时正对着它拍拍拍。

    见他回来，山崎荣嘢不由抬起头抱怨道：“现在有人给我送花都没地方发。”

    太宰治笑了一声，走到她身边靠着说：“小荣嘢要是想发的话我也是不会阻拦的喔～”

    山崎荣嘢哪儿敢发啊，弄个小号发日常都怕有被扒的风险。

    现在网上传的那些她确实是不在意，但这并不代表她能接受持续被人窥探隐私的冒犯举动。所以宁愿在这里独自欣赏，也不想因为一时的炫耀而暴露自己。

    她看着花道：“光这样放着怪可惜的，叫人弄个花瓶放点营养液应该能活得久一点的吧？”

    太宰治应了声，问：“喜欢花？”

    山崎荣嘢却出乎地摇头：“喜欢好看的东西，至于花……因为是你送的。”

    像今年情人节的花大部分都被她转送出去了，只有太宰治和安卡斯送的她留在手里一直放到干枯。

    花千篇一律，人却独一无二。

    “就当这话是在对我表达爱意了。”

    山崎荣嘢忍不住笑，她抬起手扯松太宰治的领带，“是是是，快去洗澡，你身上一股奇怪的气味，干什么去了？”

    说完嗅了嗅，接着皱眉道：“不对劲的气味。”

    “小狗。”太宰治后退起身，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浴室。

    山崎荣嘢不满地撇嘴。

    什么小狗。

    她脑内回忆着那个气味，很陌生，像是从别人身上的沾染的。

    很近的距离。

    不然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气味。

    但凡换做别人都会怀疑是不是出轨了，可山崎荣嘢却是在想这人是不是杀人去了。

    闻不出血腥味。

    但是臭臭的。

    所以对方应该是……男人？

    山崎荣嘢摸着下巴想道：看来今天也没有很风平浪静。

    太宰治洗澡很快，没十分钟就出来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认真洗。他带着湿气上床，身上传来西柚香，还不忘抬手自己闻闻，最后满意道：“现在没有了。”

    山崎荣嘢一脸安详：“那当然，你用的是我的洗发水和沐浴露：）”

    他不挑，有什么日化用品就用什么，一直以来都是用的酒店的那一款，而她不喜欢那个香味，都是自己带。

    “难怪小荣嘢这么喜欢用这个牌子。”太宰治贴近她说：“真的很好闻～”

    “真是的。”

    山崎荣嘢戳戳他脸道：“有事情告诉我啊！好歹让我见一见想拿我换赏金的人长什么样子吧？”

    她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动手了。

    黑手党报复之类的可能性不大，不然他不会这么快就处理好回来。剩下的选择只剩赏金猎人，他们要拿她的项上人头来换巨额佣金。

    太宰治靠在她的肩头，闭着眼说：“那样只会浪费小荣嘢的时间。”

    的确如此，考试还没结束。

    想到这里，山崎荣嘢叹了口气后作罢。

    “那就杀干净一点。”

    她说。

    新技能

    上午考完两门，下午山崎荣嘢也没去复习，就是悠哉悠哉地坐在落地窗边画着画陶冶情操，完全不担心为期四天的考试。

    还是那句话，她就算是全部缺席了成绩也不会太难看。

    既然如此，为何要担忧。

    太宰治这周好像闲了下来，比起之前早出晚归，现在他超过一半的时间都呆在酒店。

    山崎荣嘢倒没什么意见，只是和他呆在一起会偶尔分心，聊着聊着就聊到床上去了。

    非常奇怪的一个现象。

    她百思不得其解。

    当然，不全是太宰治的原因，山崎荣嘢自己也觉得自己不老实，没说上几句就坐进人家怀里，他要是不上手那才是不合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