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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世纪女裁缝 第34

    他的人缘好,与许多的同学都多年保持联络,又能往上钻营,常弄到纽约权贵宴会的出席资格,结交人脉。

    从昨夜算,他在象棋俱乐部待了十几个小时才回来。

    国际象棋是一门风靡在各阶级的棋种,雷蒙德深知这点,费了许多心思去学。

    靠这一门卓越的技巧,他在任何社交场合都能游刃有余。

    后来经人介绍,进入一个中等偏上的俱乐部。

    那俱乐部里,成员皆是中产以上,时不时能接触到高层次资源的男性。

    有种植园主,有滑稽戏剧院的总经理,有日报出版社的主编,以及雪榈饭店的经理,有他妹夫那样高高在上的议员,这回还来了工会的人。

    在他们之中,雷蒙德的背景只是寻常,故而他经常故意赢两手,再输棋,哄的人们都爱与他对弈。

    在那儿,除了玩棋,也配套有各类吃喝玩乐,酒桌效应在哪都有,不能幸免。

    不过在生意上,俱乐部里的成员也是抱着团,尽可能互相照顾,扎紧篱笆对外。

    今天是订一批演出服,明天是介绍认识一个上层贵妇人,或者能拿到一张大人物的宴会邀请函。

    也常有人找雷蒙德打听,比如权贵们办宴会要请谁这类的消息。

    所以,他才从不缺席,每次去,都是与人喝这么大醉酩酊的回店里来睡觉。

    通常情况,雷蒙德都是等酒醒了才会拾掇拾掇,散去味道再回家。

    否则,他妻子就会风风火火的跑到老裁缝面前哭上个三天,替他陈情诉苦。

    “雷蒙德的妻子,是个极其护短的人,她每回来这里,连老裁缝都害怕,谁都怕她。”

    她在老裁缝那摔杯子砸碟,斥责他偏心老二,老裁缝差点没气的背过去,帮厨至今还心有余悸。

    埃洛伊斯听罢,又默默起来。

    这霍华德老裁缝还真是有子女运。

    家里也不说出一位败家子儿,竟然还各有长处。

    这店铺,在纽约好歹能排上前十,本来还叫人以为,是光靠手艺和口碑。

    听了这些话,她又觉得其实也离不开这位长子的卖命。

    这很寻常,上辈子她公司设计和营销也是相爱相杀,但公司却缺其一不可。

    忽然,埃洛伊斯听见背后热水烧开,顶开铁壶盖子,又滚出水珠的“滋滋”声音。

    也不与帮厨再聊下去,她将水提下来,给杜丽泡了一壶茶送进房间。

    路上,埃洛伊斯心想,既然如此,那么她倒是能想明白,坎宁太太那么着急往店里塞人,却又在见她时什么都没说出口了。

    无论偏帮哪一位,能得到的结果,皆不是坎宁太太想看见的。

    但如果谁处于明显的劣势地位,坎宁太太也会想办法出手帮衬。

    埃洛伊斯彻底将心放下来,只要不耽误她慢慢往上走就行。

    更衣间,换完衣裳,打卡下班。

    走出街区,雨后傍晚的纽约沉寂而华美。

    天空是泛紫的深蓝色,地表光线昏暗,建筑物内透出橘光。

    回到家里,正是特莉做晚餐的时间,今天是一个美好的日子。

    她从肉店切来一块油乎乎的牛腩,又买了香草与廉价红酒,案板上切吧切吧,扔在铸铁锅里先煎焦再用酒炖。

    埃洛伊斯开门时,舅妈正在揭开锅盖翻拌收汁,她啧啧一声,回头。

    “埃洛伊斯,你回来的正好,咱们今天吃牛肉。”

    埃洛伊斯看向伏案在窗边,正埋头在一堆文件里笔耕不辍的露易丝,她问: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我怎么不知道?”

    露易丝已经为下个季度的员工排班表苦熬了两个夜,睡眠严重不足,她的眼圈下泛着乌青,但目光有神,面带笑意。

    “我上周的薪水发下来了,莫里森太太觉得我干的好,多给了点儿奖金,一共十五块。”

    以及,特莉已经做好准备,离开酒店开始做自己的小生意,她把肉舀出来,带埃洛伊斯去看角落里的新炉子。

    “这炉子更大些,放上锅,一口气可以做十个煎饺子。”

    特莉想,等这阵子的雨下过了,她便去中央公园卖吃的,平时没事儿,就给家里的两位大忙人收拾家务,叫她们姐妹俩安心工作。

    ……

    晚餐时间。

    埃洛伊斯家的氛围十分随意, 特莉将牛肉摆上桌,吃到一半,又灵机一动, 弃桌而去, 继续挥舞锅铲,想试试剩下的牛油汤汁拌意面。

    两姊妹对坐闲谈。

    露易丝的脸笼罩在梁上那盏煤气灯散发出的光线中。

    她左手手撑着下颌, 右手将一块拇指大的牛肉放进嘴里咀嚼, 语气散漫:

    “…今年三楼四楼的普通房间都会被取消,经理告诉莫里森太太,他不希望利兹酒店变的平民化。”

    “你知道他原话是怎么说的?他说, 如果一个替工厂卖酒的推销员都能攒攒钱偶尔来住一晚,那么有头有脸的客人只会在心里把酒店除名。”

    “这实在太傲慢了!最关键的是, 改造三楼四楼的工作量会让我成倍的忙碌……”

    埃洛伊斯吃的太撑了, 她打个饱嗝儿,用帕子慢慢将嘴边的油脂揩掉。

    “他们那种人都这么傲,不过兴许也不是坏事, 眼下虽然要忙一阵子,但未来的客人少而精,总比以前要更容易服务。”

    露易丝抓紧了玻璃杯:“我正是这样想的!所以无论如何, 这段日子我一定要熬过去……”

    埃洛伊斯又谈起她在裁缝店里接触到的人, 说起詹尔茨小姐这位客户。

    “我总觉得面熟,但又不可能见过她这样的小姐。”

    “…回店里的更衣间照了照镜子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因为我跟她有点像,只是发色和瞳色和脸型,唉, 如果我有那么有钱就好了,她身上香散发着迷人的香味, 就连我都忍不住想靠近她。”

    埃洛伊斯回味地搓了搓自己的脸颊,她觉得自己需要去买一柄刮胡刀将眉毛给修理修理,再用点香膏。

    “这个世界还真是小,默肯先生的房间里昨天也发生了一些小小的意外,唔,厨房的人竟然弄错了餐盘,将员工吃的东西放在罩子里端上去了,好在他根本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似乎是没发现。”

    露易丝将牛肉上的香草扒开。

    埃洛伊斯听闻,想起之前那件衣服,她摇摇头:“说不定不是没发现,而是懒得计较。”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也能算是个好人了,唉,好人配美人,真是童话故事。”

    露易丝感叹地说着,手中接过特莉手里的牛肉汁意面。

    那话是怎么说的,有钱人终成眷属,没钱人亲眼目睹。

    埃洛伊斯想起这话,“噗呲”一声笑出来,她捂着嘴。

    “我只希望,詹尔茨小姐千万要对衣服满意,这样工期就不会耽误,我的顶头上司露丝太太也就不会时不时唉声叹气。”

    埃洛伊斯面露难色:“叫我马屁都不好拍,到底何年何月能摸上缝纫机呢…”

    晚饭毕,姐妹二人挑灯夜战。

    一个,继续埋头修改排班表,一个,手里捏着针头在缝一顶软帽。

    特莉将吃过饭的地方收拾干净,回头就看见两姐妹凑在一起,说着等以后发财了,一定要点八支蜡烛再熬夜。

    纽约的雨天虽然不连绵,漱漱下过,但街道的排水功能并不优异,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打湿衣裙。

    埃洛伊斯临门一脚踏上轨车,她艰难的挤进人堆,与一个穿着补丁衬衣和背带裤的小子争抢脚下的一亩三分地。

    虽然眼皮子困的有点难睁开,嘴里还有水煮蛋的淡淡腥味儿,可她内心从未如此安宁。

    有工作,就有收入。

    况且,她临走时昨天看过露丝太太的排班计划,今天应该是轮到她去站柜台,那可是个能搞到提成的肥差。

    故而,埃洛伊斯很快就原谅了纽约,尽管这座城市让她的裙边沾满污泥。

    店铺的柜台里,大多数物品都是学徒们制作出来,经过助手评鉴定价的。

    谁做的帽子定价比谁做的高了半块钱,也就是区区五十美分,大家都无比在乎。

    这是一项侧面指标,在学徒们的口中,能制作出单价二十五美元的商品,第二周就会被哈尔斯选进工作间参与私人订制。

    能参与私人定制的工作,就能在几百上千,甚至几千美元的报酬中分得一口汤。

    如果他不满意某个助手最近的状态,下面的人还有可能上位成为助手,薪水翻三倍。

    埃洛伊斯稳重地站在柜台前根据露丝太太的吩咐折叠手帕。

    一位名叫曼迪的裁缝助手直到八点一刻才姗姗来迟,他是老裁缝的常驻助手,负责定价。

    只见他从一堆刚生产出来的织物中挑挑拣拣,三两下分门别类,放进玻璃柜中,货架上的价格牌后,又端详一阵,嘴里自顾自喃喃着:

    “……冬季女帽怎么还剩这么多。”

    埃洛伊斯侧耳听见,若有所思。

    范妮从门后出来,就看见曼迪已经将价格牌都放好了,她瞥了几眼,赶紧与往常一样去最快销,价格最友好的手套台后站着,不动如山。

    裁缝店里的手套,与精品店里的那些略显粗笨的东西不同。

    店里只准备名流小姐夫人们需要的东西,她们在社交舞会上使用最多的有两种。

    一种是乳白色丝绸手套,镶手工蕾丝的纯色长款手套,这种长短皆有,百搭经典。

    要么就是薄如蝉翼的纱面手套,上面用泛着光泽的丝线细细刺绣出纯色花纹,缀有米珠大的珍珠宝石。

    基本没有御寒功能,价格不贵,也就一个杂工半个多月的薪水而已。

    对她们来说并不贵,有些小姐夫人们出门闲逛,随手就会买下好几条,不愁销。

    埃洛伊斯站在女帽展示台后,她用一块抹布擦拭灰尘,并将每一顶女帽都间隔开,阶梯式斜放起来。

    眼下冬季都要过完了,这些各种版型的挡风帽还有许多,薄款倒是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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