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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生子

    雷雨天。

    雷声轰鸣,产房里血气弥漫,产婆急得满头大汗,只因大司马发话,若是母子不能平安,要她们死。

    偏偏难题就在这,产妇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疼到极致时,手指蜷曲,发出微微的呻吟,其他再大的反应便没有,犹如一具死尸。

    要一具尸体母子平安,怎么办到。

    产婆见床上的产妇黛眉紧蹙,梨花带雨的模样儿,想到这样的美人将要香消玉殒,也是可怜见的,没了法子,伏在她耳边,说道:“夫人您若想保住孩儿,就快醒来,使上力气,将孩子生出来,您十月怀胎,就为了今天,孩子要见娘,别让他做可怜的孤魂野鬼。”

    仍没动静,丫鬟见状,摇头唏嘘,出门复命,再由禁军传到崔安凤耳中,他吃着茶,不紧不慢的,旁边已经架上紫檀木盘。

    上面搁着一柄寒光凛冽的匕首。

    突然“当”一声,茶盏放在桌上,发出轻微的撞击。

    崔安凤取走匕首,推开隔壁的屋门进去,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一众产婆丫鬟面色慌乱,纷纷跪在地上,“大司马。”

    他无动于衷,冷声道:“下去。”

    喝退她们,他来到床边,目光流连在床上,女子脸色惨白,大汗淋漓,深陷在被褥中,指尖蜷曲发白,眼睫轻颤,像一把小扇子,一粒豆大的汗珠从鼻尖滑落,流入到了紧闭的唇中。

    她一动不动。

    崔安凤突然伸出手。

    却不是抹她脸上的汗,他来这里,是为剖腹取子,孩子若为男,将来做他操控天下的傀儡。

    崔安凤打算精利明白,袖中勾着银光雪刃的匕首,却到最后也没有取出。

    那些个丫鬟禁军若是在场,见到这幕,一双眼珠只怕要跌在地上。

    崔安凤揭了盒盖儿,取出蛊虫,咬住一半在唇中,毫无征兆俯身,撬开她的唇,在她湿润的唇中,咬断蛊虫。

    一半拆骨入腹,一半渡到她舌尖。

    传说蛊虫可以起死回生。

    她欠他一条命,要还的。

    “崔芙珠,醒来。”

    他声音冷漠,双目却紧紧锁住她,一刻不离。

    ……

    芙珠困在为自己编织的梦境。

    梦里没有颠沛流离,没有生死离别,裴驹坐在船头剥开莲蓬,一粒一粒喂到她唇中,他们只是俗尘里最平凡的一对夫妻。

    年少时阴冷凄清的宫殿,他们躲在被窝里看书,灯烛烧着了被褥,呼啦啦似野火大烧起来,从床上烧到床帐,两双眼睛里是幽暗跳跃的火光,最后虽然及时扑灭,被子却烧没了。

    偌大一个宫殿,竹影残帘黑黢黢的。

    他敞开衣襟,将她冰凉的身子纳在怀里,哪怕他身体比她还冷。

    他说,“公主别怕,臣给你焐热身子,不会再冷了。”

    无数个日夜里,他们依偎成痴,执念太深。

    芙珠不愿醒来,梦境越发破碎,眼前竟划过崔安凤的脸庞,多年前,御花园深处,他与先帝妃嫔苟且,花香与男女交欢的气息掺杂,撞击声不停,他忽然一转头,玉冠半歪,样子轻佻,双眼却凌厉如刀,一下子锁住她。

    他放下娇喘淋漓的妃嫔,朝她步步紧逼,目如鹰隼,从那时起,就已将她视作手里的玩物。

    怨念、恐惧、憎恶,无数压抑许久的情念从体内涌出,让原本散骨头一堆的身子都活络了起来。

    芙珠痛苦万分,双手用力抠住身下潮湿的被褥,喉咙里发出破碎沙哑的呻吟,可就是醒不过来,耳边人声越发吵杂,直到紧闭的双唇被用力撬开,渡进来一柔软冰凉之物,竟像是一条虫儿,在舌尖上打了个转儿,吞咽不下,要吐不吐。

    男人攫住她下巴,大舌深深抵进,犹如恶毒的蛇,咬住她舌根,那东西游滑到了舌根深处,吞进肚中。

    蛊虫血很快发作,她冰冷的身子有了温度,耳边响起男声,“崔芙珠,你敢死过去,永远别想知道裴驹的下落。”

    他的声音僵冷,坚硬,犹如一块石头。

    ……

    千里之外,沈家院子。

    容清动作迅速,很快打探到屋里药人的身份。

    当晚,李琢站在屋里,烛火幽暗,他望着眼前这一口幽深苦涩的药桶,更确切的说,看的是泡在药桶里的英俊男人。

    将人製成傀儡一般的药人,往往要泡在专门製成的药水里九十九天。

    今天是最后一天。

    关键就在今晚。

    若无人相助,从此一生无识无情,只是一具活死人。

    安静的屋子里,面对着闭目昏睡的男人,李琢轻轻一笑,烛火勾勒他幽暗不明的面孔,生出一丝诡异的邪气。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裴驹,你竟在这里。”

    ……

    “啊!”

    芙珠猛然张开眼,眼前人影杂乱,是欣喜若狂的产婆,端水拿白巾的丫鬟,她们围着她接生。

    人群外,似乎还站着一个男人。

    她看不到了,产婆挡住所有视线,双眼涣散,隻瞧见窗上隐约倒映出黑黢黢的影儿来,像个人,又像隻黑夜里出没的鬼,随时窥伺着屋里的一动一静。

    这个雷雨天格外难熬,芙珠在屋里足足熬了一个晚上,孩子迟迟不发动,天将亮时,烛光拂去星火,屋里,整个大司马府响起第一声婴儿的啼哭,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人听到过孩子这么清脆的哭声。

    廊下雨声渐止,蒙昧的天光落在男人身上,他僵立不动,直到身后屋门打开,产婆将孩子抱出,他亲手揭开襁褓,瞧见这孩子是个带把儿的,心生满意,便不再看了,走进血气翻腾的屋中。

    那女人疲惫昏睡,身上血污尚未来得及清除,被褥上的血迹触目惊心。

    崔安凤撩起床帐子,便见到这一幕。

    丫鬟在身后轻声道:“夫人分娩疲惫,适才便有些倦意,看了一眼小公子,便合眼睡着了。”

    崔安凤听后,没有再问起,眼珠悄然移回来,盯着产婆怀里的浑身红彤彤的孩子。

    他像他母亲,有着一头柔软乌黑的头髮。

    司马府建成多年,他是在这里出生的第一个孩子。

    在这一刻,崔安凤动了伸手的念头,去触碰孩子胀红的脸蛋,哪怕在此之前,他一致认为妇人腹中的婴灵生来是诅咒,而被诅咒的东西,投生在这天地间,得不到神灵的庇佑与祝福,就像个游魂孤鬼,没有来路,没有去路。

    他将孩子勾在臂弯里看,“他在寅时出生,天色混沌未开,午夜消散,白昼接替,就取他为名为寅白。”

    荣卿眼观鼻鼻观心,笑道:“名是有了,主公还未赐姓。”

    庭院里一阵大风起,袖中匕首晃荡,触碰孩子柔软的身体,天地间仿佛响起一种异常柔软,又异常坚硬的声音。

    崔安凤俯眼,手掌抚摸孩子柔软湿润的乌发,动作称不上熟练,甚至生涩,听到荣卿之话,轻轻一哂,“司马府出生的孩子,难道有第二个姓?”

    他骤然收手,背身鸿蒙大亮的天光,立在窗前,一缕缕血气味飘散出来,恍惚之间,带着女人熟睡绵长的呼吸声,他眼睛罩在深邃的窗影中,无情冷漠,“备上马车,送他去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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