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去的假面与城市的噬人者（2）
“说起来……”翔太收回望向夜空的目光，警惕中带着探究地看向两人。“……你们搞这么大阵仗……伪装成……这样接近鬼嶋，到底是为了什么？”
爱子没有迂回，救下他本身就是一种筹码与选择。
“我们怀疑……”她棕色的眼眸在夜色下显得格外幽深，“久坂响子的死，和鬼嶋雄太有关。”
她注视着翔太的眼睛。
“他是什么人？……你知道些什么？”
森口翔太沉默了。
小巷外的微弱霓虹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烟尘与血腥的气味似乎凝聚了片刻。
“……好吧……”
他终于开口，带着一种还债般的沉重。
“……你刚才也算救了我……”
“鬼嶋雄太……”他呼出一口气，“那家伙的大哥，鬼嶋孝叁，是柳原会的大干部。有这个哥哥罩着，他混得不错……也通过柳原会的关系接一些活儿来捞钱……不管合法不合法的……”
他语气里的鄙夷毫不掩饰。
“包括……那种药？”路奇忍不住追问。
“……呵……”翔太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包括。不过……”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浓重的悔恨和厌恶，指关节捏得发白。
“……我之前……也帮他运过……虽然我猜到了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他懊恼地抓了把凌乱的染成灰黑的碎发。
“……我当时……太需要钱了……”
他抬起头看向冷冽夜空，似乎不想让人看见他眼中的情绪。
“……麻美子……她特别喜欢那个最新款的限量包包……答应她的……”
声音里是男人无力的愧疚。
“……我猜他给的报酬那么高，无非就是些大麻、快乐丸之类的玩意儿……虽然也脏……谁知道……”
他猛地唾了一口！
“……他妈的那个疯子！他让我运的居然是‘极乐酊’！！”
这个名字如同毒蛇吐信，让翔太的身体都绷紧了。
“等我发现有异……已经被黑崎组那帮家伙找上门来了！”
“……极乐酊？那到底是……”路奇的声音带着纯粹的不解。
翔太似乎想点根烟，摸了摸口袋发现没了，烦躁地搓了搓脸。
“我也没用过。”
他声音带着生理性的抵触和作为牛郎职业的敏锐观察。
“……但我在店里……”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想某个烂泥般倒在高级沙发里、眼神空洞却又残留狂热的女客。
“……见过用它来‘助兴’的客人……”
“……据说……”
他那张还算帅气的脸在阴影中显得有些阴郁。
“……磕了那种药后上床……”
“……能让人的感官……”
“……全部……”
他似乎在寻找一个准确的词。
“……放大！拉长！扭曲……”
他的声音沉下去，带着一种冷冰冰的叙述。
“……据说在那个状态下达到高潮……”
“……能体验到……”
翔太摇了摇头，脸上是全然的嫌恶。
“……所谓的‘极乐’……”
嗡——
爱子感觉一阵细微的寒气顺着脊椎窜上！
（……感官放大……扭曲……拉长的……高潮？）
响子幻觉中的画面瞬间冲入脑海！
…………冰冷针管刺入皮肤！
…………那个紫色西装的鬼嶋！
…………掐着她的脖子！
…………窒息的痛苦与扭曲的快感交织，感官被无限地剥开拉长！
仿佛要沉入地狱最深处的岩浆！！！
（……一模一样……！）
诅咒发作时那令人癫狂的快感洪流、那濒临崩溃的极致体验……
与翔太口中的“极乐酊”效果，竟如此惊人地重合！！
翔太没有注意到爱子瞬间僵硬的身体和异样的眼神。
他继续说着。
“……而且那东西……”
他的话像是毒气般在狭窄的小巷弥漫开来。
“……用过一次……”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看尽浮沉的麻木冰冷。
“……就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翔太靠着冰冷的墙壁，眼神飘向巷外的车流霓虹。
“……那些客人……”
“……她们一开始只是有点钱、有点空虚，来这里寻点刺激……”
他顿了顿，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却又带着一丝职业性的悲悯。
“……但只从用上极乐酊之后……”
“……找牛郎的次数就越来越少……”
“……钱……像流水一样……”
“……很快……”
他的语气变得极其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件司空见惯的琐事。
“……包也当了，首饰也没了……”
“……然后……”
“……她们就开始做‘风俗’……”
路奇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再后来……”
翔太的声音轻得像怕惊动什么。
“……更脏的……”
“……最后……”
他顿了顿，吐出两个字。
“……都不见了。”
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头。
带着沉重的回响。
“……………………………”
爱子感觉喉咙发紧。
那些牛郎店客人的结局，仿佛成为了久坂响子死亡轨迹的可怖注脚。
“……包括……”她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响子？”
翔太的目光瞬间锐利如刀！
他猛地转回头，死死盯住爱子！